周玉蝶從廚房端來了藥碗，坐到火炕邊單手攙扶起了婦人，而那婦人接下來的舉止，卻讓屋外的蘇休眉頭緊緊一皺。
婦人，竟然是個瞎子。
“天天都湯藥，一……一點效果都沒有。玉蝶！跟你姐姐說，咳……咳……！今後別買了。”
“媽！您乖乖地喝藥，大夫說再吃三副藥，您的咳嗽就能減輕了。”周玉蝶抬手捋了捋婦人鬢角的亂髮，臉上流露著愁苦，語氣卻透著一股堅定。
婦人笑笑，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玉蝶啊！媽的病情到了什麼程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婦人眼角有了淚花，苦笑著又嘆了一口氣：“你爸爸死得早，媽沒大本事，這一病七年又花光了所有積蓄，就連你這學期的學費……哎！有時候想想，我都覺得不如早點死了算啦，那樣就不會拖累你和玉……。”
“媽！您別說了。”
淚水，順著周玉蝶的眼角流了下來，哭花了臉甚是讓人心疼。
“我和姐姐已經沒有了爸爸，您一定要好好活著。有您在，這裡才像一個家。若是您都拋下了我們姐倆，今後……今後……。”
……
看著屋裡泣不成聲的母女，蘇休的表情很是凝重。
一旁的柳瑤瞄了一眼他，之後又看向了屋裡的母女，沉默了少許輕聲開口：“蘇休，要不要幫幫她們？十萬八萬我拿得出。”
嗯？
蘇休突然側頭看向了柳瑤，目光中頗有幾分意外。
“至於用那種眼神看我麼？如果非要說一個理由，應該是我更能體會失去雙親的痛苦。”
柳瑤出口的話透著一股悲意，頓時讓蘇休的劍眉皺了皺。
“你認為，她們會收下你的錢麼？”
“這個……。”
柳瑤結語。
“莫說她們不會收，就算肯收下這筆錢，我也不會同意的。”
“哦？”
“那筆錢，會害了這個家庭。”
“說的倒是沒錯！可……可我想不明白，那你還找周玉蝶幹什麼呢？”
“我找她，是因為我要等她的姐姐周玉婷。”
“等周玉婷？”
柳瑤一愣！
“她在抓你啊！躲還來不及，你在這裡等她？”
“當然！我要……。”
蘇休的話剛說了一半，屋裡頓時傳出了一陣重咳。
向著屋裡看去，湯藥碗掉在了地上摔成了數瓣，婦人趴在炕邊大口大口吐著黑色血水，周玉婷用手拍著婦人的背，淚眼透著慌張額頭也冒出了細汗。
“媽！您……您別嚇我。”
“玉……玉蝶！快……快給……給你姐姐打……打電話，媽……媽媽……想見她最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