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這是哪?怎麼出去?祁然想要出聲詢問,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除了眼睜睜的望著眼前的無邊黑暗,任何事情他都辦不到。
祁然想要掙扎、想要憤怒、想要吶喊,然而一切都是徒勞,黑暗一點點吞噬著他的思想,讓他幾近崩潰。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流逝。
黑暗之中,祁然放棄了掙扎,放棄了憤怒,放棄了吶喊,陪伴他的唯有眼前無邊的黑暗與孤獨,眼神之中不再有一點光澤。
腦海中閃過一道道熟悉的身影,祁然想要伸手觸碰他們,卻發現是那麼的遙遠,想要有個人說句話,哪怕只是一個字,這是此時祁然心中最大的願望,卻變成了一種奢望。
一天、兩天……
一年、兩年……
“我叫祁然,我不能死,我叫祁然,我不能死,我叫祁然,我不能死……”
祁然的腦海中始終迴盪著一句話,反反覆覆,不知重複了多少遍,好像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他感受不到寒冷,感受不到炎熱,感受不到飢餓,感受不到一絲光明,感受不到一絲疲倦……
歲月如梭,祁然已不知道站立在黑暗之中多久,早已沒有了時間的概念,甚至於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人,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孤單,思想已經朽化,僅憑一道本能的信念支撐。
然而,時間不會因為某個人而停止,它還在繼續流逝,而無邊的黑暗就是祁然的全部。
咣……
忽然間,萬籟俱寂的黑暗中響起一一道道悠長厚重的鐘聲。
咣!咣!咣!咣!咣!咣!咣!
鐘聲在繼續,久久迴盪在黑暗之中,像是希望的起點,又似絕望的終點,祁然對此渾然不知,眼睛中依然是一片死寂,腦海中繼續反覆著那句話,彷彿沒有了思想的活死人。
“我叫祁然,我不能死……”
咣!
直到第九聲鐘聲響起。
剎那間,祁然周圍的黑暗如玻璃般出現道道裂痕,然後在頃刻間化為碎片,黑暗就此消失,光明在這一刻回來了。
終於,祁然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漣漪,猶如大海中丟下一枚石子,漣漪逐漸擴散,他的意識也在一點點恢復。
“師尊,師尊,您怎麼哭了?”忽然,耳邊傳來巫馬天材的聲音。
祁然木納的轉過頭,看著一臉詫異的巫馬天材,從來沒發現他竟是這麼的親切,恨不得上去抱著他親上幾口。
淚水打溼了眼眶,模糊了祁然的視線,卻喚醒了他沉睡已久的意識,腦海中的片段如幻燈片一般,他好像又重新活了一次。
“欲持碎星,必先砕志,志碎,灰飛煙滅,志堅,則不朽不滅。”這時,一道好似來自心靈深處,又猶如來自四面八方,蘊含無數年代氣息的聲音再度在腦海中響起。
祁然精神猛然一震,腦中閃過一絲明悟,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笑,笑的很開心,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