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空野看著面前的這兩道身影,雖然面無表情,兩眼之中略有尊敬之色。
後背向前稍傾,頭也略微一低。雖是兩道身影,就像深處廣闊無垠的大海,你看一眼海面,就不敢再向前邁出半步。亦像是站在千米山崖,無需低頭向下望,你就能感受到自己內心因為渺小而產生的壓力。
此時的風空野,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那個身穿暗藍色長袍的問他。
“葉空”
“從哪裡來的。”“楚州。”
“楚州哪裡?”
“靠近楚山的一個叫做“曲江”的城。”
風空野說完這句話,那兩道身影便已經消失了。
他看了看身邊的修士,看來他們和自己經歷了同樣的事情。有幾個還喘著粗氣,緩解剛剛那兩道身影給他們帶來的壓力。
等到大部分人已經平復了心情,場面又熱鬧起來,幾個修士聚在一起,討論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不用猜也知道他們在那裡討論些什麼。
風空野離開了客棧,打算先找一個地方好好的調和一下。這上千年的等待,在今日,終於讓他看到了一絲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他沒有在房子的四周佈下什麼陣法或是其他的東西。因為他不知道是否會留下自己在這裡待過的痕跡,剛才那兩道身影會不會憑此發現自己,還沒有離開界域,他做事依舊十分小心。
房間內,風空野坐在地上,將他的口張的極大,不是用來呼吸,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的背呈一條直線向前傾著,左手彎曲,手肘放在膝蓋上,手掌抵在胸口,用整條胳膊撐著自己的身體,右手不停地扭動,手掌變換著各式各樣的動作。
慢慢地,他的五官也漸漸猙獰起來,兩個眼珠好像要將眼角撕裂,睚眥欲裂,就這樣向前瞪著。
痛苦,仇恨的痛苦,無力的痛苦,壓抑的痛苦。
這個本該形容感受的詞,在他的身上活了過來,不斷地在他的記憶,思想之中尋找養分,不斷地壯大,撕咬著他,遍體鱗傷。
他沒有忘記,他不會忘記。
這痛苦,不是用來提醒的,而是懲罰,是他對現在的自己做的懲罰。
他的心裡,仇恨不會因為這痛苦再加深,就像空氣,成為了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並不會因為多吸一口而得到什麼。也不會因為少吸一口而失去什麼。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風空野慢慢地活動了一下身體,眼神再次迴歸平靜。他盤起了雙腿,擺出了修行的姿勢。
他要好好的考慮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以及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剛才那兩道身影,那個身穿鎧甲的,應該是徐汜。那個問自己話的,一定是岳雲。他的眼中再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在風界的這些歲月,在他懂事的那天開始,他就開始每天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昨日的生活,他將次北樓裡的每一卷藏書,每一幅畫像都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看起來這一切都印證了那兩個修士的談話,岳雲果然來到了界域。
不過,有一點讓他心生疑惑。似岳雲這般人物,來到了界域,怎麼會只有徐汜陪同呢?
而且,徐汜這幾日大張旗鼓的的派下手巡視界域,與其說是排查,他感覺這更像是搜尋。徐汜和岳雲,以他們兩個通天的實力,在諸天界雖不能說是橫行無阻,但沒有誰會想要暗害他們。
他們的背後,可是整個雲界。神族向來鬩於牆,但在外禦其侮上,向來是戮力一心、同仇敵愾。
這是杜攸羽對風空野說的話,眼中充滿了不屑。
除非,岳雲是偷偷來到諸天界的。看起來,諸天界的那些強者們並沒有發現。他的目的是什麼?難不成是為了他?
在界域闖蕩的修士,放眼整個諸天界,在他們的家鄉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可是有些訊息,就好像被封鎖了一般。
他突然有了一個不敢置信的想法。
難道是小弟?
能夠讓岳雲不顧一起偷偷來到諸天界,讓徐汜如此大張旗鼓的搜尋,會不會是因為小弟。
不管怎麼,自己還是應當儘早進入諸天界。諸天界內宗門林立,派系雲集,是一個絕佳的藏身之處。
還有諸天界的十三宗,在那裡自己的實力也可以得到提升。
遲早有一天,自己會和小弟一起讓這些曾經傷害過他們的,神也好,人也罷,會讓他們對當初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
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