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刻姝瀅的眼裡看見的卻只有赫煜那冷漠的表情及冰冷甚至可以說是那望著抓住她的右手有一瞬間是充滿了厭惡的眼神。
她滿心悽楚,冷冷一笑:“怎麼?握住我的手,就那麼厭惡?因為我是妖嗎?呵呵...那你為什麼在跌進雪沙時,還那麼緊緊的抓住它?”
赫煜背板一僵,卻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因為那樣,他會害怕,怕自己好不容易硬撐的冷漠和冰冷會頃刻坍塌。“自古,妖和道從來都是對立,所以我們以後不要再相見。”艱難的說完,赫煜驅指,飛身上了銀劍。
姝瀅心間湧出一股澀痛。她嬌聲一笑,怒悲厲言道:“好啊!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我們就當從沒認識過,就算遇見了,也拜託你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赫煜背對著姝瀅,半響,僵硬地點頭。銀劍急動,在飛出的剎那,他忽又偏過頭,張張口,‘其實,我並沒有討厭你。只是我們終究是對立的。’終是沒有將這句說出來。只輕道了句:“好!再見。”
眼淚驀然滑落臉頰。是再也不見吧!姝瀅呆望著赫煜離去的身影,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凝寒谷的上空。
藍光閃耀的銀劍,赫煜靜立其上,望著坍塌的某處山壁上的那抹倩影,心緊緊糾在了一起。他使勁捂住胸口,試圖壓制住心中傳來的清晰疼痛。然而,痛得更為猛烈。
落寞的轉回頭,身後一張絕美的俊顏映入眼前。他驚怔的望著身前的男子,臉色漸漸變為冷漠。
銀髮男子微微一笑,瞭然道:“你都知道了。”
“恩。”淡淡的回答卻夾著一股濃濃的怨怒。
“你在怨師叔吧!”
“赫煜,不敢。”說完的同時,赫煜眼神閃躲的望向了白雲飄浮的四周。
銀髮男子朗聲一笑,“還說沒有?其實師叔並不是有意騙你,而是從小就敵視妖物的你知道真相後,斷不會答應師叔的這個請求了。”
赫煜驟怒,望著銀髮男子,大聲說道:“就算那樣,師叔也不該騙赫煜。赫煜的性子,師叔最是明白。”
銀髮男子微微嘆氣,溫柔地說道:“赫煜,人世間有太多的紛紛擾擾,有時候說謊,並不能代表些什麼。這些你將來自會明白。你恨師叔也罷!怨師叔也好!但師叔請你再幫我最後一個忙,可以嗎?”
面對師叔從沒有過的低弱語氣,赫煜心中猛感一陣不安。頓時亦忘卻之前心中的怨怒,抬頭,焦急而頗感擔憂地說道:“師叔,你是不是發生了何事。”
銀髮男子苦笑一聲:“你應該也早聽說師叔以前所發生的一切了吧!”
“恩。難道...”赫煜驚呼。
銀髮男子點點頭,絕世的臉上,有種晃動的嚮往。“她便是姝瀅的姐姐。”
“什麼?”似猜到什麼,赫煜不禁急道:“師叔不可,她是妖,你怎能...”
“哈哈!妖又如何人又當如何?比起那些面慈心惡的人,那些從沒害過人的妖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而身為妖的她又何錯之有?”
這一段話無疑是深深震打在赫煜心尖。可是多年來根深蒂固的理念使得他還是無法接受。只是他的心中不知怎的隨即又浮現出了那張俏麗的面容——姝瀅。
他心中不然一驚,甩頭,心志堅定道:“師叔,即便如你所說,但那也是極少之數。自世間以來,妖物為禍世人,害我凡人無數。這卻是鐵錚錚不變、不改的事實。我們得天習道,既然身懷奇能,高於塵世間的普通凡人,自當除盡妖魔,以維護人間安臨為己任。更何況我葉劍一門還位居正道四大門派之首,行止更是應當首當其衝,不落人後才是。”
赫煜說到此處,臉上大是洋溢著引以為榮的歡快笑容。可見其門在人間所受的敬仰程度及他心目崇高的地位。
“所以師叔,你何以得替妖物辯駁?今日之言,赫煜也全當沒有聽見,好了。”
當年,也便是因為師叔與姝瀅的姐姐花妖相戀,口出這些離經叛道的言語,才會在重傷下被師祖趕出師門,削去門籍,不得再踏近葉劍門半分。雖說,這事已過百年,在門中漸漸淡去。可是在四大門派的掌門前,卻是時爾被重提、抹不去的羞辱大恥。也因此,他才多多少少從師伯那裡得知一些有關。如今,得見師叔,又聽師叔這般之言,赫煜心中千頭雜緒,也不知那些話當不當由他這個小輩說出,一時忍不住全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