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搖了搖頭,打斷一切思緒與惆悵。算了算時間,已所剩無幾,煉製丹藥的時間,已經不足,所幸藥材、器具、場所,已經完備,丹藥之事,可留待明日。
門開了,莫名飛身而去,至於床榻上的結巴公主,他現在自顧不暇,是死是活,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太師府內,一片哀聲。
悄然潛回的莫名推開窗子,躍進屋內,隨後盤坐在床榻上,運轉功法,恢復靈氣。
鯉魚閣內,滿頭華髮的趙老太師獨坐於書案前,黯然神傷,渾濁的老眼中凝出一滴淚,他卻捨不得抹去。
“父親。”老太師的獨子趙仁捧著飯菜在閣外嗚咽著呼喚。
“父親,您已兩天滴米未進,春兒他已無故身亡,您再,”趙仁說到此處,卻也是哀嘆著再也說不出話了。
趙太師起身,默默地走向了牆壁上掛著的一卷卷軸。
他小心翼翼的用衣角擦拭了卷軸,隨後端著卷軸輕輕地放在書案上,慢慢扯開黃綾後,緩緩鋪開。
這是一幅畫,一幅由於歲月的積澱,有些陳舊的泛黃的畫卷。
畫中,是一位少女。
海棠花開,婀娜的身影在爛漫的花間踟躕。
她,一襲玫瑰紫衣,白色月裙下,掩映著幾朵小蘭,淡雅普通的衣物,卻更顯得她如臨塵的仙子般清新脫俗。一束編織的花環下,是她披散的墨色長髮,如瀑水般直落。紫玉般的眼眸露出熱切晶瑩的目光,如海棠般怒放的雙唇勾勒出了深深地笑容。
她的雙手,向前捧出,露出凝脂白雪般的肌膚。
一隻飛舞的蝴蝶,在她的掌中跳動。
她很美麗,美麗的令人想一頭扎進畫中,只為與她傾心一見。
趙太師伸出了手,顫抖著,甚至於他的身體也隨之顫抖。
年邁的手落下,輕輕地撫摸著畫中女子的面容。
他老眼含淚,卻深情的望著畫中的女子痴痴的帶著微笑,他,老了,飽經滄桑的臉龐在這一瞬間,傾盡了一生的柔情。
“自今意思誰能說,一片春心付海棠。海棠,五十年了,你等我,你我相見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海棠花年年如舊,故人卻永無緣再見。
此時的他,再不是那位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師。
此時的他,只是一位普通人,一位在遲暮之年想著他這一生唯一愛人的普通男人。
太師佇立許久,隨後道:“兒,你進來吧。”
他小心的將畫卷捲起,門外的趙仁推門而入。
“兒,父親老了,今夜過後,漢地的江山便交由你了,我身死之後,將我的屍骨與這幅畫葬在棠梨山上,記住,不須大葬,不須立碑,不須祭拜,功過是非,也隨後人言,我只求無人打擾,父親希望,你能成為一個好的皇帝,至於繼任的人選,那便交由你了,春兒身死,或許是蒼天對我趙家的責罰吧。”
“父親,”趙仁跪倒在地,低聲嗚咽。
“起來!”趙太師訓斥道。
趙仁從地上爬起後,趙太師將畫卷交到了他的手中,隨後走出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