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少年沒什麼特別,要說有,那只有特別可憐這一點。但他若真是被村民撿回家撫養的孤兒,他一身上乘輕功是跟誰學的?
按村民所說,少年很小的時候就被餘老爺子撿回來,他每天要做繁重的農活,還有額外的家務。
他應該沒時間跟什麼人偷著學習武功。
為免打草驚蛇, 我只派溫勉去村中打聽一番,我和雲舟沒進村。
名叫餘聶的少年,自從上次偷完遊記便再沒出過村子。
那幾本遊記已經爛得沒法讀了,他把袋子藏在床墊底下,不知是不是想留個紀念。
我向村民買了苞米,帶著雲舟和溫勉在樹下架火烤苞米吃。
傍晚時分村中傳出吵嚷聲,其中女人的尖叫辱罵聲最為突出。
間或喊上幾聲‘餘聶’這個名字,是怎麼難聽怎麼罵。
之後便傳出女人/兇/殺/現場般的尖叫,我們在村口聽都覺得‘振聾發聵’。
“了不得啦、殺人啦——”
“小初生,你個沒娘教的,敢動手打長輩!”
“爺爺剛走,你們再鬧,讓他走得不安生,我把你們全殺了。”聲音清悅的少年說著殺氣森森的話。
“好哇,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女人哭喊著,去抓少年的臉。
少年躲過她的手,瞄準她的眼睛揮出一拳。
“啊!!!”女人捂著眼睛後退,被一箇中等身材的男人扶住。
“當家的,你就看著你老婆被人打?”女人煽風點火,攛掇男人衝上前線。
早在聽到第一聲尖叫時,我和雲舟、溫勉便舉著烤苞米跑進村。
我們三個站在人群最外圍, 他們倆高,看熱鬧不用爬高。
我只好讓雲舟揹著我, 趴在‘巨人’的肩膀上看熱鬧。
村民們和我們一樣, 站在一旁看熱鬧, 沒人上前勸說或伸手阻攔。
似乎很樂意見到餘家兩對夫婦被爆打。
村口的老人說,餘老爺子的兩個兒子沒一個是孝順的,若不是有餘聶在,老爺子恐怕早就沒了。
半年前餘老爺子突然生病,兩個兒子都說不給治了,餘聶堅持要治,他獨自出了趟門,回來時便湊足了診費和藥費。
用最好的藥維持了半年,今天餘老爺子還是走了。
餘老爺子的兩個兒媳婦,幾乎天天罵餘聶敗家,有錢不知道給活人留著,非用在必死的人身上。
餘聶看在老爺子的份上沒和她們計較,今天老爺子走了,餘聶顯然是不想再忍耐了。
他把餘老爺子的兩個兒子、兒媳婦全爆揍一通。
打得他們嚷嚷著要報官,餘聶冷笑,說他有錢,讓他們隨便告,到時他花錢買通一眾官員,看是誰被投入大牢、被髮配充軍。
將行賄說得這樣光明正大的人,還是很少見的。
而且餘家的兒子、兒媳知道他有錢, 也真能幹出這種事。
他們恨, 應該是恨不知道餘聶從哪弄到的錢。
若說他是偷的搶的, 那得有證據才行。
沒人知道餘聶到底弄來多少錢,想誣陷他都沒辦法,因為不知道具體數目,村中和附近村鎮上,也沒聽說誰家丟了這麼多錢。
餘聶單是給餘老爺子買藥,就花了近百兩銀子,名貴藥材用起來絲毫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