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父也說:“來看一眼可以了,我們晚上還是住鎮上酒店裡去吧。”
榮昭搖搖頭,“我陪陪他,今晚他要守夜,如果我不在就沒人來陪他了。”
“他那個女朋友呢?這種時候非用得著你出頭?”榮母覺得自己這個女兒死腦筋,惡聲惡氣的,“要我說那女的肯定也是看他家這麼窮,跑了。”
榮昭眼睛一亮,路過的陳致聽見這話,心裡不舒服,轉頭就道:“要我說你們三都回去就好了,今天什麼日子分不清?還講這些幹什麼?!就想往人家堇召心窩子裡插刀呢?”
榮昭覺得臉面無光,跺了下腳,“反正我今晚留在這,你們愛去哪去哪。”
陳致先走到屋裡,倒了杯水遞給坐在那的斐堇召,多嘴問了一句,“你家裡出這麼大的事,你談的那個物件,你有沒有說?”
斐堇召閉了閉眼,拿起旁邊衝開機的手機看時間,“她在來的路上,應該快到了。”
晚上9點。
陳致也看了眼時間,有些擔憂,“從陵港來的話雪天車程慢點也該差不多了,怎麼這個點還沒到?我剛剛去看了一眼,山路已經結冰了,車胎容易打滑,可別出事了。”
斐堇召心臟猛地往下一墜,再次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頭傳來嘟嘟的未接通忙音。
他立即起身,神色沉冷,“我出去找找。”
榮昭重新進來,就見那清冷孤傲的青年在換鞋穿衣,她連忙走過去問:“外面雪下的那麼大,你要出門?”
斐堇召淺淺應了聲,去拿門邊的雨傘,手臂被她拉住,“不是,你有什麼要現在去鎮上買的?明天再去也來得及啊。”
他轉過頭,皺了皺眉,“鬆開。”
話裡藏著的冷漠讓榮昭一愣,下意識鬆了手,她盯著眼前的男人,再那雙向來寡淡的慄眸裡看見隱隱擔憂。
就連她曾經天天黏在他屁股後面,都鮮少見這樣的一面對親人以外的人展露過。
榮昭忽然想起下午在車上,他借陳致手機打的那通電話,咬了咬唇問:“你的心上人她來了嗎?你是不是要去找她啊。”
斐堇召沒理她,戴上手套撐開傘,頎長的身影就這樣邁入雪夜,踏出院子裡的光亮,很快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不見。
榮父榮母見自己女兒吃力不討好,自然心疼,想把人扯走,榮昭腳就生根了一樣呆在原地,執拗的很,“不,我就在這等著,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有多麼好,多麼漂亮。”
山裡的路確實不好走,光是用腳走都容易打滑摔了。
斐堇召臉色越來越沉,走到後來,乾脆迎著風雪跑了起來。
姜暖暖也是頂著風艱難前進著,暖腳貼在這種場合根本維持不了多久,她的腳指頭都快凍僵了,臉和手都有圍巾手套戴著,到還能再抗一抗。
她打了個噴嚏,眼睛沒注意看路,磕了塊石子,腳底打滑撲通摔了。
一聲痛呼在寒風裡不算大,距離不遠的斐堇召眯起眼敏銳往遠處望去,就倒在不遠處的黑乎乎一小團,讓他一瞬目眥欲裂。
“暖暖!”
他大聲吼,踉蹌了幾步跑到她身邊,丟開傘將人一把摟起抱到懷裡。
被拉起來的姜暖暖捂住臉,淚眼汪汪的抬起眸,打著哆嗦說:“輕點,痛痛。”
“摔哪了?腿還是手?”斐堇召顫著聲問她,眼底的驚慌快要溢位來。
姜暖暖動了動腿,除了僵硬外沒什麼毛病,就是臉上火辣辣的,她慢慢挪開手,輕嘶了一聲,“都沒事,好像是臉。”
白嫩的一側面頰,幾道顯眼的劃傷,有血液滲出,在這一目白的雪夜裡,紅的觸目驚心。
見他神色凝滯,姜暖暖害怕的問:“不會摔毀容了吧?很難看嗎!”
斐堇召的心狠狠疼了一下,他扶著人站起身,又將傘撿回來遞給她,“不會,只是一點小傷,我揹你回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