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秦苒看他一眼就猜出了,這麼晦澀的東西,除了他這個不正經的舅舅教還能有誰。
“我有抗體,我有抗體,我有抗體~”宗奕還哼起了歌,不知道配的是哪首曲子,或許和阿拉蕾的《秋褲之歌》有的一拼。
宗奕盯著秦苒放在身側插著針頭,貼著醫用膠帶的手,移不開眼。
“怎麼?想打針了?”
“不要,”宗奕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打針好疼,咦~”說著他還渾身一哆嗦。“嬸嬸你害怕打針嗎?”
“我是大人,當然不怕。”
“咳咳,剛才在門外,我和小奕都看見了哦!”杜陌良故意將眼神瞟向別處,他說話的聲音不大,更像是腹語。
秦苒的臉上頓時湧現一抹紅暈。
她真的沒怕好嗎。
小奕咯咯咯大笑起來,“嬸嬸,羞羞羞。”
“鍾致丞託我過來看你,你們吵架了?”杜陌良將宗奕抱起,讓他坐在懷裡,順手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交給不安分的小傢伙。
“他聯絡你了?”竟然沒有聯絡她?秦苒心底泛上一股酸意,“那他——也知道我病了?”
“知道,他聯絡了你的主治醫,你主治醫說你連著兩天一直睡了醒醒了睡,我想阿丞怕打擾你休息吧,回頭別忘了給他打個電話。”
懷裡的宗奕對糖紙束手無策,索性上牙咬,杜陌良一把拍掉他準備往嘴裡塞的手,接過宗奕的糖,給他剝開。
“對了,”杜陌良剝完糖,擦了擦手,從身後掏出手機,“我給你分享一個連線,阿丞他們開會的情況會有實時報道,聽說在會上他問了幾個問題,把一個瑞士專家給難倒了。”
“是嗎?”秦苒問的興致缺缺,絲毫不覺得有驚喜或者意外。
“你父親情況怎麼樣?我待會兒還得去看看他,”杜陌良收好手機,又掏出紙巾給宗奕擦擦口水。估計是糖比較酸,宗奕的小眉頭一皺,眼睛酸的迷在一起,直流口水。
杜陌良太壞了。
“現在主要是藥物控制,醫生說先把浮腫和蛋白尿控制好,以後不好預測,腎病——我也學過,”秦苒除了無奈也沒有別的心情。
杜陌良抿唇點頭,面色也沒正經起來,“這病也不會立刻要人命,等阿丞回來,腎這塊他比較在行。”
“他回來有什麼用?最壞的結果就是透析,也沒什麼好糾結的,”秦苒不知不覺說了喪氣話。
杜陌良被堵,說不出話來,他不是傻子,橫亙在鍾致丞與秦苒之間的東西肯定有,雖然他看不出,但他確定有。
識趣的拋開“鍾致丞”這個話題,杜陌良只得借話找話,“你挺能想得開,不錯,做好最壞的打算也是一種不錯的心態,起碼比那些不願意接受壞結果只願意接受好結果的人強多了。”
“你的恭維好假,”任誰遇到這種問題,都難以抉擇吧,“不過我可沒有什麼東西能感謝你的恭維,當然,包括凌佳然的訊息。”
事實上,從杜陌良進門的那一刻,秦苒就知道,杜陌良受在鍾致丞委託來看她是一方面,如此絕佳的機會,杜陌良怎麼能放過和她打探凌佳然。
杜陌良的無數次微信騷擾,惹得秦苒煩躁,還是鍾致丞奪過她一直震動的手機,將杜陌良直接拉黑。
“誰說我是來和你打聽那個小妮子的訊息的?”杜陌良逗著懷裡的宗奕。
“我沒有,她的事這次真的一點兒都沒告訴我,聽說她只把新的聯絡方式給了她媽媽,如果你不死心可以去問凌伯母要,”秦苒能幫到的只有這麼多。
“算了,”杜陌良長長嘆了口氣,“她既然走的這麼徹底,那就隨她吧。”
“舅舅,誰走了?是小舅媽嗎?”宗奕最終把酸溜溜的糖吐了出來,但嘴角的口水依舊氾濫成河。
杜陌良給他輕擦一下,將宗奕攬過,讓他面對她,擰眉問:“誰告訴你‘小舅媽’的事?”
“姥姥啊,姥姥說,如果舅舅有小舅媽就不能陪小奕玩,還問我會不會傷心,”宗奕嘻嘻笑著,眼睛眯成一條線,“舅舅,我悄悄告訴你,”宗奕翻身,企圖貼近杜陌良的耳朵,“姥姥還給我看了照片,她比嬸嬸漂亮,你不許告訴嬸嬸哦。”
然而宗奕終究是孩子,這麼近的距離,秦苒想不聽到都難。
秦苒笑而不語,宗奕看到秦苒的笑,嚇得像做錯了事一樣,縮在杜陌良懷裡求保護。
杜陌良卻一臉得意,“那是因為我比你鍾叔叔眼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