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為何,當他們將目光投向了那車沿邊上的瞎子道士時,總覺得有些難受。
大車一直到了一處富貴的宅邸,最前方的蘇志遠停了下來。
“兩位,這裡是宮中為你們暫時安排的宅邸,往日玄通道長也住在此地。”蘇志遠說,“今日國主沒有時間招待兩位,請等候昭旨。”
“沒事。”玄陽揮了揮手。
他一把將寧天從大車上攬了下來,然後自己也翻身下馬,一老一小就這麼走進了宅邸之中。
緊接著,寧天聽到大車再次前行的聲音,而他的目光卻放在了面前的宅邸中。
整個宅邸的佈置就好像是丹劍閣的道院,但四處都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是老木的沉香,光是建築這老宅的木料就不普通,足以可見王室顯貴。
“在這裡還得待一月的時間,你先熟悉熟悉,免得摔了碰了。”玄陽說。
對自己這位弟子他可算是盡心盡力,玄陽第一次收徒,但大概也是最後一次收徒。
要知道就連他自己,對這烈陽真氣都還沒研究透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丹劍閣珍藏的烈陽真氣有什麼問題,他總覺得缺少了什麼東西。
“是,師父。”寧天答應了下來。
他拿下了背後的竹竿,開始在院子裡敲來敲去,玄陽就坐在一棵老樹下,從口袋裡摸出了二兩茶泡上了。
望著那如同學步般的寧天,他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了笑容。
很多年前,彷彿也是如此。
“師父,你笑什麼?”寧天問。
“你怎麼知道我笑了?”玄陽說。
“我都聽到了。”寧天說。
玄陽一愣,這才發覺自己沉浸往事中許久,不自覺笑出了聲。
“有些事總歸瞞不住。”玄陽說,“你師父我沒修道之前有個兒子,剛剛覺得你和他很像。”
“但被仇家殺了,我當初修道就是為了復仇。”
“所以挑的是丹劍閣裡最強的功法!”
寧天沉默了下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玄陽說起這些事。
“雖說師父不是多事之人,但對你的事很少了解。”玄陽說,“你父母的情況如何?”
“聽李爺說,在寒鴉渡打魚的時候,一個大浪打來,船跟人一起葬身海底了。”寧天說。
玄陽吐出了一口氣,總算知道了寧天對這些悲切之事並不算牴觸。
“那你這眼……”玄陽接著問。
“和賊人有關,不過已經處理了。”寧天說。
玄陽一愣,隨即倒也笑了起來,他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那有仇之人,大概已經被自己這徒兒解決了。
“倒也有我年輕時幾分風範。”玄陽說道,“你放心,師父我絕對會想辦法讓你這雙眼重新長回來。”
他對此事還是有相當的自信,境界不好提升,但找顆神丹還不好找麼?
“謝謝師父。”寧天說。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他明白自己這雙眼,是長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