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接起電話。叫了聲“小峰哥。”
於峰聽她鼻音那麼重,顯見是感冒還沒好。“吃藥了嗎?”
“吃了。”楊歡答的乾脆,其實她也就是想起來才吃,忙的時候就忘記了。
“歡兒……”於峰欲言又止,楊歡耐著性子聽他道:“崇哥生病了。”
楊歡的腦袋嗡的一聲,“怎麼了,嚴重嗎?”她險些掉了淚。
於峰聽出她語氣裡的焦急,“你別擔心,就只是普通的感冒,現在有點發燒。”
楊歡鬆了一口氣,“哦,那……”
“你能去看看她嗎?”於峰打斷她。
楊歡猶豫著,聽他接著道:“廠子裡還有點事……你方便嗎,他一個人我不放心。”
“哦,好,那我現在就過去。”聽到他生病的那一刻她全然忘記了她還在生氣的事。
“那好,我在你學校門前等你。”於峰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楊歡,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總是要解決的,打電話的功夫他就到了楊歡的學校。
楊歡很快的就下來了,幾日不見到顯憔悴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感冒的原因。
“藥,還有吃的我都買了,崇哥醒來的時候記得提醒他,這是他家的鑰匙。”於峰交待的仔細,楊歡點頭答應著。
於峰將她放到小區門口,就開車走了。楊歡一個人坐著電梯,心裡忐忑不安。上一次她和他同進同出,回去的時侯還滿心歡喜,因為心情愉悅所以沒有一絲緊張。等到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心情壓抑的難受,到真是應了天氣。
這一次再來這裡晴空萬里,大雨過後的城市似被重新清洗了一遍。可她卻既忐忑又緊張,她不知道見面了要說什麼,還是說他對她的忽略她可以全然不計。其實來這她也不是要討說法的,出於心底的關心,所以她是要來看看的。
她特意敲了門,沒有反應,於峰倒是說過他在睡覺,可能還沒醒吧。她倒是覺得輕鬆了許多,不用四面相對,倒是給了她緩衝的機會。
屋內靜悄悄的,臥室的窗簾拉著,倒顯得昏暗些。天氣這麼好,通通風風豈不是更好。她在客廳裡磨蹭了好久,開啟了窗戶,陽光正好。
到後來,還是一步一步的,輕手輕腳的推開了臥室的門。臥室內也拉著窗簾,乍一進去到真的有點恍惚是黑夜的感覺。陳崇和衣而睡,他的睡相很好看,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手探在他的額頭上,是有點熱。
她又去客廳拿了水,又開啟藥盒,是叫醒他吃藥呢,還是等著他自己醒來呢,她猶豫不決。她就那麼的站在床前看了他許久。
後來,她還是決定先讓他把藥吃了。她趴在他的身邊小聲的叫著,“崇哥.....先把藥吃了。”
陳崇聽到了動靜,略動了下身子,或許是因為衣服拘的慌,他皺了皺眉,還是懶得動彈,有人在他耳邊喚著,他聽不清,也不想去辨認,就是覺得疲累。
楊歡適時的將藥塞進他的嘴裡,或許是因為藥苦他略皺了眉,她就將水送到了他的嘴邊。他到配合,坐起了一點,卻仍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喝了好大一杯水。
喝夠了,他又倒頭而睡。楊歡見他睡熟了才悄聲的退出去,關上了門。
冰箱裡什麼都沒有了,櫥櫃裡還有兩包泡麵,上一次買回來剩下的、她想著要去市場買點米,他醒了能喝點粥。
這一趟超市也是累壞了她,本來感冒就發虛的身體,這一趟折騰更是虛脫了。她略休息了一會兒,又煮了粥,天已經暗了下來了。
她這會兒到覺得難受了,煮好了粥自己喝了幾口,又去臥室看了一眼,他還在睡。一時半會是醒不來的。她所幸就坐下來陪著他。
他睡著時安靜的樣子,一如他的人一樣。他所散發的氣質從來都是溫和的,是那種很容易接近的,不冷漠的,更不會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他給她的感覺從來都是舒服的,可那一日他卻那麼的失態。不顧一切的撇下了她,至今不聞不問。如今病了,也沒表現出的一絲的脆弱。
其實從那一刻開始,她才知道她對他一點也不瞭解。他的心好像也從沒坦誠過。就好比他喜歡喝茶的事情,也不是他說的,而是他從於峰那聽來的。他也從不主動提及他的事情,每次都配合著她。其實很多事他不說,她是不會知道的。
她嘆了一口氣,有什麼事是不能和她說的呢,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說出來總比一個人承擔要好一些的。
天越來越黑了,她得回去了,若再晚一點,就趕不上公交車了。她試著叫醒他,粥已經煮好了,一天沒有吃東西的人了,胃怎麼受得了。
“崇哥.....”沒有應聲,她又叫了一聲,“陳崇.....”
他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她。
“我煮好了粥,等下醒來記得吃。”
他沒有應聲,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