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某人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見過市面有顏值!有格局!有逼格!高戰高冷的大人物!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矬!他突然覺得以前那些大宗門的宗主們看自己的眼神好像除了敬畏,還有那麼一點……瞧不起,對!就是瞧不起!對一個窮鬼的蔑視!
宗門底蘊,哪是區區一個散修能比擬。
屋子外面看起來不大,可其中蘊含了須彌法陣,讓內部空間無比寬闊。放眼望去,視線裡一座一座碼得像小山一般高的靈晶足足有上千座,海量的靈晶堆積在一起,房子裡的靈氣簡直濃郁到了讓人窒息的地步。
“在這種地方,哪怕不修煉,修為也會一日千里啊,”靈氣爭先恐後的往自己體內鑽去,滄琅周身毛孔舒張,神清氣爽。
靈晶乃是天地靈氣透過億萬年凝聚而成,修真界流通的通用貨幣,也可以直接吸取靈晶的靈氣來修煉,但不斷的使用靈晶來提升修為就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用得起的了。靈晶分優劣,依次為極品、上品、中品、下品,眼前這一堆堆的靈晶最差的也是中品靈晶,這讓滄琅怎麼能不眼紅!怎麼能不仇富!
“我上輩子怎麼就那麼蠢,早點加入一個門派,說不定都不用兵解修散仙了!”
滄琅踉踉蹌蹌的走近一堆極品靈晶,想要伸手拿一塊確認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呃?居然還有結界?”滄琅伸出去的手被一道薄薄的光膜擋在了外面,觸手處像泛起陣陣漣漪。
正準備運起滄琅訣,試一試這結界的強度,滄琅驀的發現空中飄著一卷玉簡,滄琅看了眼結界,又看了眼玉簡,還是先看看玉簡吧。
滄琅手一招,玉簡便飛到了他手中,揚手將玉簡貼到自己額頭,開始讀取裡面的內容來:
“你能來到這裡看到這副玉簡,說明你是太暉劍確認過的玄天宗後人,太暉劍在當初大戰中器靈被毀,只能留在此處,按照我的意願簡單行事。”
“想來你也拿到了宗主扳指,待你有了大乘期修為,你自會得到扳指中的太暉劍訣,也會解開扳指的封印,在此之前,千萬不要使用扳指和太暉劍!也不要嘗試接觸扳指的封印,更不要在外人前露出此二物!切記切記!”
“我在界中留下了一些靈晶以及丹藥,分別要待你突破相應境界後方可開啟結界。另處則是我玄天宗功法傳承,需謹慎修習!我宗劍破萬法,以劍為心,需時時參悟劍道,不得懈怠!”
玉簡中的聲音到這就結束了,雖然此人沒說自己是誰,但既然太暉劍由他掌管,定是玄天宗的末代宗主了。可以推斷當時錄入玉簡之人處境堪憂,否則也不會偌大一個宗門,三言兩語就交代了,至於滄琅最想知道的當年那場混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玉簡中則完全沒有提起。
既然都是給自己留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隨即滄琅就解開元嬰以下的結界,大手一揮,將所有丹藥靈晶通通掃進了儲物戒指。
然後同樣的流程,把另外一處裝滿了玄天宗功法傳承的房間也掃蕩了個遍,這才心滿意足的坐下清點起戰利品來。
元嬰境界能開啟的結界裡,滄琅神識粗粗掃了一遍,足有近萬枚中品靈晶,就算晝夜不休的全部拿來修煉,也已是綽綽有餘了,但還要拿出一部分來發展宗門,因此還是得省著點花。
又重點檢查了一番丹藥,零零散散的丹藥數百瓶,瓶身上都用蠅頭小楷註明了丹藥的名字及功效,從煉氣修為到元嬰修為使用的都有,有練氣以下的黃龍丹,幫助築基的築基丹,增進修為的玉髓丹,破心魔的破障丹,品種這麼齊全,應該有修復神識的丹藥才是,果不其然一瓶寫著養神丹的瓶子進入了視野,滄琅定睛一看瓶身註明的養神丹功效:蘊養識海,亦可修復受損神識。
開啟趕緊倒在手心,瓶子裡滴溜溜滾出來一顆白色丹藥,滄琅捧在手心嗅了嗅。
滄琅前世也算個煉丹大師了,雖然不知道丹方,但憑藉對丹藥的觀察,還是能大概分辨丹藥的功效。
確認無誤後,滄琅便立即服下了丹藥,擺出五心朝天,開始修復起識海來。
大半個時辰後,滄琅從入定中退了出來,再次檢查了下自己的識海和修為。識海受損的部分又減少了一部分,從之前的八成多,縮減到了七成左右。修復神識的丹藥異常難得,能得到一顆已經算是撞了大運了。
神識略有好轉後,修為也從元嬰期前期迅速漲到了元嬰後期,讓滄琅驚喜不已!可惜未到出竅,離開啟下一個結界只有一步之遙了。
滄琅此刻居然有些慶幸自己當年渡劫失敗,才會兵解修成了散仙,要知道散仙嚴格來說,已經不屬於人了,散仙非人、非鬼、非妖,而是沒有實體的靈體。散仙的識海、元嬰、修為。境界所有的一切皆為一體,並不像其他種族一般可以靈肉分離,元嬰出竅,因此自爆後方能帶著八轉散仙完整的神識和修為重生,雖然重創受損,也比重頭開始的要強。
奇怪的是散仙是無法奪舍重獲肉體的,因為散仙原本就是沒有肉體的。而自爆後他卻莫名其妙的奪舍了,滄琅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彌補,給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呵呵,想不到自己還會因為即將突破出竅期而洋洋得意,”修為精進的滄琅似乎心情還不錯,不僅也想起了自己當初晉入元嬰期時那一場讓自己狼狽不堪的雷劫,此時自己再突破可就沒有雷劫歷身了,因為他是恢復,而不是突破。
想著想著思緒越飄越遠,滄琅雙眼開始沒有焦點的迷離了。
想起了自己在還是個金丹小嘍嘍時,在無眠崖邊遇見外出歷練的那個女孩,滄琅從未見過有人擁有一雙這樣澄淨的眼睛;
想起了她開心時的笑靨如花,百花含羞;
想起了自己提出和她單獨闖蕩歷練時,她應允時那一抹羞澀的風情;
想起了她的宗門落日谷嚴禁她再和自己往來,她偷偷跑下山告訴自己:百年千年她都會等時的信任和堅定的眼神;
想起了她被上靈宗少宗主提親時,她師門無視了她的選擇,無視了上靈宗只需要這個可憐的少女回去給他們的少宗主當鼎爐,只因上靈宗的聘禮中有落日谷谷主突破渡劫期亟需的丹藥;
想起了迎親那天,她身著鳳冠霞帔,纓絡垂旒,玉帶蟒袍時,絕世容顏也遮掩不了無助、心碎和絕望的眼神;
想起了迎親那天自己可笑的孤身前去搶親,卻被落日谷擒住,要自己在暗處觀禮,要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人委身他人!卻不想她直接御劍衝向上靈宗的接親隊伍,香消玉殞;
想起了落日谷在對自己百般羞辱後,放任自己離開,也許他們是想我將痛苦和屈辱帶進墳墓吧。那肆意的嘲笑聲、辱罵聲自己已記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