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說,單是這‘深淵’就不靠譜吧,對方可是物種類啊,而且還帶有‘黑暗褻瀆’的慾望,等於一個混雜物種類和情緒向的恐怖怪物,我剛給它‘看門’,它就把我給汙染了怎麼辦?它可不是無意識的精神汙染,而是有意識的褻瀆慾望,日防夜防,房主難防啊!”
“這才是最激動人心的地方!這洞裡面絕不是深淵!你自己去看,先不要帶腦子看!”
柏秋芳又激動起來,她激動時候容易動手動腳,粗大胳臂按著寧如斯腦袋就往裡面塞。
“別別別,我自己來,自己來,”寧如斯趕緊扯開對方,嘀咕道:“當然不帶腦子,是用眼睛看好吧,對了,雖然我們都是靈性投射,被插眼珠會不會暴痛啊?”
寧如斯在對方要吃人的表情中,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往裡窺視。
“這感覺怎麼不像看大門,像蹲狗洞?”
“咦!?”
寧如斯蹲在狗洞上就不動彈了,完全真香姿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一臉古怪的轉過腦袋。
“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看到!”
“就是什麼都沒看到!!”
寧如斯口中的什麼都看到,是真正意義上的什麼都沒看到。
不是眼皮閉上的漆黑,也不是某個空曠的空間,更不是‘狗洞’被什麼東西堵上。
它是‘概念’上的沒有,不是視覺、不是空間、不是感覺、甚至不是時間,是‘沒有’就是‘沒有’,與‘存在’截然相反的概念,無法描述的沒有。
因為啥都沒有,所以無法描述!
“還有呢?”
“高強度的、純粹的異常波動,”寧如斯又皺起了眉頭,“可是不對啊,如果是‘概念’上的沒有,那我怎麼會感受到異常波動,畢竟‘異常波動’本身就是一種‘有’啊。”
這是悖論!
“還記得我剛剛說的嗎,不要以人類的慣性去思考這個問題,你看到‘無’便是真正的‘無’,而你感受到的異常波動,或許是整個不可名狀世界給你‘有’的感覺,因為‘無’,所以‘有’。”
“當然,這只是一種說法,不一定是真相,但也未必需要‘真相’這個概念,只要我們能夠利用它,它就是真理。”
“神說,信則有,不信則無?”
“這麼理解也可以,你再帶著腦子去看,既然感受到異常波動,那就去觀想異常。”
柏秋芳的語氣中,帶著十足的蠱惑。
寧如斯瞬間想到對方被黑山羊角‘貫穿’的慘烈一幕。
他琢磨了下,去回想一個不怎麼變態的異常。
幾乎就在想象的瞬間,一顆大眼珠子從‘狗洞’對面瞪了過來,凸起、碗口大、腥黃帶黑。
寧如斯幾乎條件反射的閃開,在一秒之後,一道高速切割水刃便從‘狗洞’中激射而出,刺出千米後才炸成漫天水花。
“物種類的異常至少給人反應時間,至少這大眼魚怪是這樣。”
寧如斯瞥了一眼失望的柏秋芳,提起的心鬆了下來。
嘿,小樣,還給我來這一套!
“明白了嗎?”柏秋芳失望之後,復又狂熱道。
寧如斯摸著下巴,“有點意思,純粹的‘無’誕生了純粹的‘有’,而在這裡,純粹的‘有’就是純粹的異常,但異常又是根據收容物、奇形物種、象徵、詭異存在誕生的概念,某種意義上來說,‘純粹的異常’本身是不存在的,它其實又是‘無’。”
“‘無’誕生了‘有’,‘有’又孕育了‘無’,‘無’在這個世界中,它又必須‘有’,因為‘無’如果只是‘無’,它會毀滅整個不可名狀世界的,所以這種牛逼存在不能存在,或許在我們無法理解的交鋒過後,雙方妥協,所以它最後必須‘有’。”
“至少從我們‘人’理解的角度,規則是這樣運轉的。”
“從純粹的‘有’中,誕生出純粹的異常波動,而這純粹的異常波動其實是個小bug,你認為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理論上,它可以召喚出任何異常的力量,不,不應該是召喚,所有異常都是‘自私’而‘扭曲’的,所以這種‘召喚’更接近於上帝擼羊毛、割韭菜,是‘汲取’,被割取的異常當然不爽,所以它們每一個都表現出強烈的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