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祖母綠翡翠碎片在砂輪的旋轉之下漫天飛舞,眾人皆錯愕地看著這一幕,久久回不過神來。
等到胡澤新意識到把不對勁慌亂地關掉解石機的電源的時候,地上已經掉落了一地綠色的碎片,整塊毛料的中央也已經空掉了一大塊,如同一個剝掉了瓤肉的椰殼一般。
看到這塊空空如也連半點靠皮綠都沒沾上的廢毛料,眾人皆是哭笑不得。
誰也沒有料到,一塊表現如此出色的毛料最後會變成這樣,隱形綹的可怕之處,在這塊毛料之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好端端的一塊毛料被切成這樣,胡澤新有些失魂落魄,他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利用賭王的名聲來為自己揚名的,可是這塊毛料卻把他的奢望徹底摧毀了。
胡澤新黯然傷神,惋惜而不捨地朝著那一地的祖母綠碎片看了一眼,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
“都道神仙難斷寸玉,賭石切忌一個貪字,我一直以為我在這一點上做的不錯,可是如今看啦,我還是沒有參透貪這個字的真正含義,這塊石頭算是給我上了一課!”
說著他就將這塊廢料扔到了一邊,朝著柳崇仁再次鞠躬,轉身就準備離開。
“等等!”
見胡澤新要走,柳鈺萱急忙開口叫住了他,臉上帶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
“胡先生,你既然知道神仙難斷寸玉,那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你的這塊毛料剩下的部分可不止一寸?這塊毛料未必就救不活,你又何必這麼早就捨棄了它,妄下結論呢?”
這話一出口,不止是胡澤新,就連周圍其他賭石的人都驚詫地看向柳鈺萱,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這塊廢料還能切漲?
看柳鈺萱一副胸有成竹的的樣子,而柳崇仁也用讚賞鼓勵的眼神看著他孫女兒,霍思寧心下卻是暗道,果然,她的決定是對的,柳崇仁他真的看出來這塊翡翠是雙黃蛋了!
胡澤新將信將疑地將毛料從地上再次抱了起來,看著柳鈺萱:“柳小姐,你是說這塊料還能切?”
柳鈺萱笑了笑,眼神卻是十分篤定:“我爺爺不是說了嗎?帶蜞浮鬆花,必有色。這句話裡面的色指的並不一定是綠色。”
“你的這塊毛料蟒帶兩頭纏繞,另外那頭切出了裂綹,祖母綠被破壞了,但是並不意味著這塊毛料就是廢料,在這一頭的蟒蜞松花才是重點!”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了,一個個目光都朝著那塊廢料看了過去。
是啊,他們都知道帶蜞浮鬆花就會有色這個既定規律,但是從沒有人注意過這個色字代表的真正含義,現在柳鈺萱這麼說,他們這才頓悟,原來是這個道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塊雙生翡翠毛料,除了那塊祖母綠之外,在這半部分還有一塊極珍貴的翡翠,而且絕對不會是綠色。”
說到這兒,柳鈺萱看了霍思寧一眼,笑道:“霍小姐,不知道我說得對還是不對?”
霍思寧的神色微凜,臉上笑得淡然:“柳小姐料事如神,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知道‘帶蜞浮鬆花’這句話,受教了!”
霍思寧的太極再次推回了柳鈺萱的身上,沒有得到想要的效果,柳鈺萱也不惱,因為她篤定這一局自己贏定了,所以也不在意霍思寧多耍幾句嘴皮子。
得了柳鈺萱的指點,胡澤新又重新將毛料架到了解石機上,將前半部分那個空殼子都切掉,然後才順著秦連山的線慢慢地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