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寧接觸古玩鑑定的時間還沒超過半個月,這話她自然是不敢說出來,不然肯定會讓人笑掉大牙,所以她避重就輕,而是順著馬立文的話介面道:
“馬教授你不是問我李端端是誰嗎?李端端是唐代揚州名妓,因為她膚色稍黑,但是美豔過人,所以被世人成為黑妓。”
“善和坊裡李端端,信是能行白牡丹,誰信揚州金滿市,臙脂價到屬窮酸。這首詩是唐代詩人崔涯所作,詩裡的意思也明白,他就是借白牡丹來跟李端端開玩笑,笑話李端端面板黑。”
霍思寧這話一出口,不止是歐陽軍和秦天,屋子裡的其他人也都有些驚愕地朝著霍思寧看去,秦老更是淡淡挑眉,一雙眼睛饒有興趣地看著霍思寧上下打量。
外行人能知道唐伯虎是誰就不錯了,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李端端是誰,霍思寧這不說則已,一說就說到了點上,讓馬立文半句話都反駁不得。
看馬立文被霍思寧噎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秦天和歐陽軍的臉色都不由得泛起了笑意。
他們都不知道顧敘這媳婦兒原來還有這個本事。
“養魚和治病厲害也就罷了,連古玩鑑賞都懂,敘子這媳婦兒真是深藏不露啊!”秦天忍不住在歐陽軍耳邊小聲說道。
歐陽軍卻是疑惑地看著霍思寧,若有所思。
“沒錯,那首詩確實是崔涯所作,唐寅畫《李端端落籍圖》,就是取李、崔這幾經流傳的風流韻事為佳構,並予以改造,將李端端向崔涯求諒變為當場論辯的畫面,突出地表現了李氏的智慧和膽略。”
秦老早就因為馬立文攪局鬧得心裡很不愉快了,現在霍思寧來解圍,他自然要順著霍思寧的話往下說。
馬立文聞言臉色卻是一黑,知道秦老這麼說是變相認定霍思寧的話是真。
他心下惱火,這個黃毛丫頭也不知道是哪裡跑來的,半點規矩不懂,當著他的面說這話是真的,這是要明著打他的臉。
馬立文怎麼忍得下這口氣,忍不住冷笑道:“這位小姐能知道李端端是誰,看樣子也是有點功底的。”
“古玩界一向只相信證據,紅口白牙說了不算數的,你既然這麼肯定這畫是真的,那就如你所說,口說無憑,請拿出證據來吧。”
“至於專業儀器測試就算了,你若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這畫就算再驗也還是個假的,浪費那錢還不如留著去撿漏,興許還能再買一幅李端端或者李師師回來!”
馬立文堅信自己看到的那個印章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證據,這畫是假的,就算這小丫頭片子再有本事也弄不出花樣來,一個假的東西她還能變成真的不成?
霍思寧心下忍不住暗罵,這馬立文竟然真不依不饒了,說出來的話如此刻薄,哪裡有半點尊師重道的模樣?
專家果然是無恥,他自己紅口白牙說慣了空話也就罷了,現在要求別人拿出證據來卻如此理所當然,而且連儀器都不準用!
若不是她開了天眼能透視到這畫中的端倪,那其並不是要著了他的道,讓這幅畫就這樣被撕毀了不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