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罵的人瞬間就低下了頭去,一副做了錯事的樣子。
杜白雪眼神陰冷地掃過那個手下,那手下頓時打了個寒顫,驀地就伸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下次再敢自作主張,你就自己去領罰!”
杜白雪聲音毫無溫度地說道。
“是!”那個手下恭敬地回了一句。
如果霍思寧這會兒站在這兒,只怕也要震驚了。
她之前對杜白雪很有好感,覺得這個女人氣質出塵,純淨如空谷幽蘭,但這會兒的杜白雪,卻像是地獄來的撒旦,哪裡還有之前那單純如白紙一般的氣質?
只能說,這個杜白雪的演技實在是太厲害了,當毒梟這麼多年,她隱匿在喧鬧的人群之中,早就練就了一身收放自如的演技,甚至連她自己都沉溺其中,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了。
霍思寧有碧珠在,對人的防備心和探查能力應該是十分敏銳才對,但連她都沒有看出杜白雪的氣質有問題,也就不怪吳均從一開始都沒懷疑到杜白雪的身上了。
這會兒杜白雪將廖宏和黑炭全部放倒,眼神裡閃過嗜血的光芒,手中那把從霍思寧那一行人的揹包裡偷來的軍用匕首拿在手中,幾次想要朝著那根連線著雲杉古木的登山繩砍去。
但她的動作遲疑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還是在半空堪堪收了回來。
她的目光落在那繚繞的雲霧之中,半晌後冷笑道:
“罷了,就這麼弄死便宜他了,說不定老天爺庇佑,這麼摔下去他根本沒死,反而給了他逃跑的機會,那可就白白浪費了咱們這麼辛苦給他設的這個局了!”
“新藥那邊不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實驗體嗎?就用他!我倒是要看看,曾經的獵鷹兵王,被藥物控制折磨,是屈服在毒癮的操控之下,還是隱忍不發,哪怕生不如死也要堅持原則!”
想到這兒,杜白雪的臉上是說不出的猙獰扭曲,嘴角的笑意殘忍而嗜血:
“只是取了他的狗命,絕對不足以報復我父母兄嫂五條人命的大仇,當日他滅我家族滿門,今日落在我手上,絕對不能就這麼輕易讓他死了!”
那個手下沒有說話,只在旁邊戰戰兢兢地站著。
過了足有半個多小時,那根拉直了的繩索才終於有了動靜,下面的吳均下到懸崖一半,足有近百米,繩索不夠用了,但下面仍然看不到底,沒辦法他只能再攀爬著懸崖重新爬了回來。
但他心裡已經對那個莊怡不抱希望了,一百多米的繩索都看不到懸崖底,說明這個懸崖起碼得近兩百米深了。
正常的人摔下去,不立馬摔死,只怕也是渾身粉碎骨折,再熬上這麼長時間,估計已經沒救了。
更何況她還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這麼高的懸崖掉下去,毫無防備,絕對是死路一條。
這年頭,可不是誰都有主角光環,像張無忌那樣掉下懸崖摔在草垛上只摔斷了一條腿的事兒,實在是想太多。
這樣一想,吳均心裡也覺得有些難受和可惜。
雖然他不待見莊怡,甚至很厭煩那個女人不懂規矩各種冒犯人,但這罪不至死,他還不至於希望自己身邊的人以這樣的方式死了,那就太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