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到白義宏笑了笑,然後再看林萍兒的時候眼珠子就朝上翻了,眼睛一斜一斜的說:“這人娶媳婦一定得擦亮眼睛啊,你看看我這媳婦娶了這些年了,啥時候送過我好衣服?你看人家秋英還沒進門,就知道給我送好東西了。”
眾人都聽明白了,秋英應該就是周寡婦的閨名。
林萍兒知道老太太是衝著她來的,氣的眼睛都瞪了起來,她前陣子給孝敬錢的時候還送了老太太一塊尺頭呢,只是按著村裡人喜歡穿的細棉布送的,眼色也是絳紫色,結果就成了沒送人家好衣服了,難道穿的妖裡妖道就合適了?
白若竹在旁邊偷笑,老太太喜歡穿就穿吧,回頭看村裡人怎麼戳她脊樑骨,老爺子不在家,她穿的跟二十多歲小媳婦一樣,能不叫人笑話嗎?
白義宏悄悄看了媳婦一眼,怕林萍兒生氣,急忙扯開了話題,說:“娘,你怎麼能答應讓周寡婦進門啊?”
他剛說了一句,老太太就跳了起來,“為啥不答應,難道要把我孫子扔外面?”
白若竹覺得她更想說的是“難道能把錢扔外面?”,老太太是看上人家周寡婦手裡的幾畝地了,可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是周寡婦的對手。
“不行以後把孩子接回來,這女人不能進門,有辱家風。”白義宏一聽到孩子,語氣也衝了一些,他也聽了不少傳言了,周寡婦行為不檢點,孩子是不是白義博的都得另外說呢。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把衣服捋捋平,生怕哪來不小心壓皺了。
“你爹跟人家簽了保證書,不同意你爹要坐大牢,難道你願意替你爹去蹲大牢?還是賠人家那一百兩銀子?”
白義宏一下子被噎住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白若竹朝她娘使了使眼色,林萍兒不情不願的把這個月的孝敬錢給了老太太,和緩了語氣勸了老太太幾句,哪知道老太太句句都在刺她,跟有仇一樣。
白若竹便起身,說:“爹孃,咱們回去吧,二婚也不用擺酒,擺了我們也不會來,奶奶你看好自己的東西,別到頭別人算計了去。”
老太太切了一聲,也沒接白若竹的話。
一家人離開了老宅,出院子的時候,白若竹回頭朝三郎緊閉的窗戶瞅了一眼,也不知道三郎現在是怎麼個衰樣,可惜三郎是死活不會出來讓她笑話的。
這時白若蘭從屋裡走了出來,眼巴巴的看向白若竹,那眼神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白若竹縮了縮肩膀,那胳膊肘頂了頂她娘,林萍兒會意回頭去看,看完也覺得有些莫名。
出了院子,白若竹就說:“難得若蘭看到我沒跟看仇人一眼,我以為她腦子壞掉了。”
“是啊,還眼巴巴的瞧著咱們,真有點兒嚇人。”林萍兒癟了癟嘴。
隨後一家人去了汪家,兩家是親家,回村肯定要去看看的,也好讓汪彩月去見見孃家人。
汪家人看到白義宏一家格外的高興,原本他們已經吃過晚飯了,卻又張羅著重新擺了一桌,非得留白義宏一家吃飯喝酒,再跟去老宅給錢還連頓飯都沒吃上相比,汪家和他們倒是親近多了。
大概怕給白家人添堵,王家人都沒提周寡婦要嫁進老宅的事情,就是聊聊地裡的事情,聊聊兒女的事情,這頓飯一直吃到了天黑透,要不是怕白家人夜路不好走,肯定還得留他們再說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