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阮冬宇又能怎麼辦?他救了謝榕,給了謝榕一個嶄新的生活,讓她忘掉在江城的一切不愉快,讓她重新好好的活著,這樣,也算是他錯了?
在阮冬宇的眼裡,霍廷聲根本就給不了謝榕自由和幸福——雖然現在看來,霍廷聲也沒有說錯,他阮冬宇也給不了謝榕自由和幸福。
他可能……比霍廷聲好不了多少。
“你們走吧。”阮冬宇揮了揮手,似乎非常的疲憊。
謝榕頓住了腳步,她不想看到阮冬宇這個傷痛的樣子。
在她的記憶中,阮冬宇何時會露出這樣的神態?他從來都是溫和而又自信的,都是因為她……才讓他露出了這種表情。
謝榕覺得很抱歉,但是她又實在是想回國,看看自己之前到底是怎麼生活的。
那一長長的、丟失了的記憶,如果找不回來,豈不是太可惜了?以前她不願意找,是因為沒有碰到合適的人,現在……霍廷聲出現了,他可以幫她找回記憶。
那麼,謝榕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思來想去,謝榕還是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就和霍廷聲離開了。
走到咖啡廳門口時,謝榕還是覺得很抱歉,她幾乎想退縮,回到阮冬宇身邊安慰他。
可不容謝榕反悔,霍廷聲就強硬地摟住謝榕的肩膀:“走吧,我的榕兒。”
阮冬宇坐在裡面,等了好一會兒,才知道謝榕是真的走了,不會半路回來了。
可是阮冬宇還存有著一點兒私心。
他就坐在那個座位上,沒有移動過半分,他希望謝榕會回心轉意,他希望等謝榕回來的時候,能一眼就看到他。
阮冬宇希望謝榕會回來,雖然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於是阮冬宇向服務生招手,要了一杯加了冰塊的威士忌。
一杯又一杯,阮冬宇喝得十分迅速,像是在喝礦泉水一樣,不斷地往自己喉嚨裡灌。
喝到後來,他嫌不過癮,又讓服務生上純酒。
服務生本來想勸阻,但是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多事,通常客人不高興的時候,是會借題發揮,從他們身上找茬的,他可不想自找晦氣。
於是阮冬宇又喝了七八杯,本以為自己會醉,但是他竟然覺得自己無比的清醒。
五年前,謝榕那副要死去的樣子,清晰地顯示在阮冬宇的腦海裡,還有他在床邊守了她整整三個月,謝榕終於恢復一些精氣神的樣子。
謝榕的一顰一笑,這些年來所有的動作,和謝心的所有互動,是歷歷在目。
可是阮冬宇無法忘記,她看著霍廷聲的那種眼神。
像是全世界都已經消失了,就只有霍廷聲一個人的那種專注的眼神。
阮冬宇自嘲地笑了笑,揚起頭,狠狠地悶了一口酒。
“一個人喝這麼多,不會累嗎?”一道溫和的女聲響起,透著一絲關懷與擔憂。
可是,阮冬宇頭也不抬,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他以為是哪個不長眼來搭訕的酒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