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也不是沒有人長得相似。”朱瑾輕笑,面露兇狠之色,極為斷定,“她就是假的,你應該立刻去殺了她。”
劉裕身形一頓,迎著朱瑾的殺氣按住刀柄,“錦兒是和過去大不相同,但我也不會因為你一句話,而對她下狠手。”
“執迷不悟。”殺氣瞬間收斂,好像剛才只是說著玩玩。朱瑾無奈搖頭,似乎早已料到這樣的結局,她從袖中取出一物,遞上前去,“這個還認識嗎?”
那是一支光澤溫潤的玉簪,劉裕每次見到它時,都是在天錦烏黑的髮髻間。
“這是錦兒的髮簪。”穩重如山的帥才幾乎一把奪過了玉簪,仔細端詳後更加確定,“這是從哪裡來的?”
“今夜西街河岸邊。”朱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叮囑著,“記住,如果你去了,就必然會失去後花園裡的人。當然,你也可以不去,這樣你就可以永遠和她在一起了。”
說完,也不被劉裕再次詢問的機會,轉身便大步離去了。
以劉裕的聰明才智,不會不明白朱瑾傳遞給他的暗示。不,不是朱瑾傳遞給他,而是持有這隻玉簪的人。
她為什麼會有妻子的玉簪?
是林露苑裡的人暗藏不露,還是西街河岸邊的人另有陰謀?
當一個人很期待某個時間點的時候,那到那段時間的過程,是極為難捱的。
月掛蒼穹,照耀著偌大繁華的建康城,走過一段燈紅酒綠的道路,又穿過一條人煙稀少的小街,一條蜿蜒的河流橫在眼前。河面銀光閃爍,兩邊楊柳低沉,在夜風中輕輕晃動。
身骨錚錚的男人步伐穩健的走在河岸邊,月光披在他的身上,宛如披了一層風霜。
河岸邊沒有居住人家,這裡昏暗朦朧的光都來自天上。唯有一座小涼亭,透過隨風晃動的輕薄紗幔,燈火躍然而出。
劉裕一身利落勁裝,精眸如星,一步步的向涼亭靠近。
“站住!”
到了恰當的距離,涼亭內突然傳來一聲低喝。
只是簡單的一聲,劉裕幾欲按耐不住自己要衝進去看個究竟。不是涼亭裡迷離的女性身影太過醉人,而是她的聲音,竟和林露苑裡的女人出奇的相似。
夜風悠悠,紗幔微微晃動間,劉裕透過紗幔錯開的細縫,看到裡面曼妙女子的背影,恍如愛人唾手可得。
如果裡面直挺端坐的女子,真如朱瑾所說,是貨真價實的天錦,那她現在一定恨死他了吧。那如果又不是,如此高的相似度和深厚的心機城府,必然是不能留的。
“我已經如約來了,你又為何躲著我?”劉裕停在臺階前,目光凜然。
女子沒有轉過身,只是緩緩開口,“你為何來此,建康府裡的女人不好嗎?”
“溫柔體貼,甚好。”
“那你為何要來?”
“為了這個?”劉裕取出玉簪,月光下的暖玉通透純粹,散發著幽深的光,“你為何會有這支髮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