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朝他抱拳,感激道:“謝將軍仗義出手,在下實在是無以回報。”
“劉公子不必客氣。”
兩人相視一笑。劉裕發自肺腑真摯而熱情,謝琰的笑容卻明顯淡漠許多。
另一邊,被留下來保護天錦的侍衛,沒有得到指示,一時不知要將她安置到哪裡。鑑於人是謝琰帶回來的,他們只得把人往將軍府裡領。
“天錦姑娘,請往這邊走。”
天錦心裡正亂,由著侍衛在前面帶路。
她幾乎是一步三回頭。
這條不算長的街道,被她磨磨蹭蹭幾乎都走了快半個時辰,還沒有走完。
侍衛終於忍不住催促,“天錦姑娘不必擔心,有謝將軍在,那些蟊賊張狂不了多久。你看,前面就是將軍府了。”
天錦胡亂地點點頭。
話雖如此,可劉裕沒有平安追來,她實在無法安心。
熱鬧的街道上,四周圍人頭攢動,兩旁的商販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然而久不見謝琰和劉裕出現,這些喧鬧無疑惹得她心煩意亂。
眼看他們就要走出市坊,前面不遠就是將軍府了。一直尾隨在他們身後的人,悄無聲息四散開來,形成一個圈,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侍衛們來不及反應,只見為首的人手臂一劃,眾人圍了上來。
身側突然響起幾道悶哼聲,天錦剛要回頭去看,一道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快如鬼魅,讓人辨識不清。她還來不及發聲,嘴就被捂住了。
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鼻而入,她心裡大驚,眼角掃到熟悉的黑衣水賊裝扮,立即抗拒地掙扎起來。
“唔唔……水……唔……水賊,唔唔……”
捂著她的人,力大無比,十分有經驗地將她的手腳鉗制住。天錦掙扎無用,眼皮漸漸變得沉重,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耳邊傳來乒乒乓乓的利器打鬥之聲,然而她卻已經看不清眼前的畫面了。
很快,她就陷入黑暗中……
“還是寶爺技高一籌!”
得手後的張鶴,搓著手讚歎。瞥了眼斜靠在馬車車壁上已經昏死過去的天錦,又說:“人是擄來了,只是這回咱們也損失慘重。”
王國寶正閉目養神,聽了這話卻不以為然。
“區區二三十號人而已,幹大事者,豈會沒有犧牲。等去了會稽,殿下自會嘉獎,給你補充人手。”
張鶴嘿嘿笑了兩聲,“這不是還指望著寶爺能在殿下面前給美言兩句麼……”
王國寶微哂,“紅玉的屍體帶出來沒有?”
“寶爺咐吩的事情,哪敢不聽。只是好端端的帶具屍體做什麼?”
王國寶嘴角微微一勾,笑意綿綿地朝著昏死中的天錦呶呶嘴,“你去將她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張鶴的呼吸猛一滯,瞅著天錦那妍麗嬌人的姿容,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他尷尬又期翼,小心的朝王國寶覷了一眼,“寶爺,這不太適合吧,屬下當著人可幹不出那檔子的事來。”
王國寶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踹了他一腳,“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讓你將她那身吉服脫下來!”
冷不防被踹,張鶴臉上更尷尬了,邊揉著腿邊嘀咕,也不怨人多想,實在是他那話太讓人浮想翩翩了。
王國寶被他氣樂了,“此女在謝琰手中被擄,以他的性格,必會追查到底。”
“寶爺的意思是……”張鶴不由正色,再往天錦方向看一眼,心中微動,“屬下懂了!”
“既然懂了,那就趕緊去辦,留下來的痕跡都要抹乾淨。”
張鶴心裡再盪漾也不敢因美色而耽誤正事,他飛快扒下天錦吉服,身姿矯健地跳下馬車……
熱鬧的市坊上,侍兵當街被偷襲殺害,引得人心惶惶。街道兩側原本擺滿的貨攤,一鬨而散。
茶樓,商鋪,酒莊也紛紛掩門謝客,長長的街道上空空蕩蕩的,沉寂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