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郭廠長憨足放下碗筷。
“阿奇媳婦,這面是怎麼做的?為何能如此勁道爽口?”
陳星凌笑眯眯解釋:“面油炸過,晾乾以後收起來密封儲存能保鮮一陣子。我平時忙,沒法天天擀麵吃,所以一次性做多一些,炸起來存放,想吃的時候便取出來煮,下鍋煮開就能撈起來吃,方便得很。”
“竟是如此?!”郭廠長讚許豎起大拇指:“好吃!口感沒鮮麵條那般鮮口,但很勁道溜滑。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真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喲!”
陳星凌暗自心虛:“其實,主要是偷懶圖方便。”
郭廠長失笑:“這樣不算偷懶,是方便技巧來著。真正偷懶的人是不幹活,然後給自己找藉口。”
說到此,他苦笑一聲:“你們的老鄉——我那新兒媳婦進門也有一陣子了,十指不沾陽春水,說她懷著孩子聞不得煙味兒,就連洗米下鍋也不肯。我那老婆娘天天生悶氣,說她忙了大半輩子了,以前年輕的時候當人家兒媳婦必須侍奉公婆。好不容易熬到自己當上了婆婆,卻還得服侍兒媳婦。”
陳星凌和顧奇對視一眼,十分默契保持沉默。
這是別人的家務事,不管是不是發牢騷,都是別人家的事,不好強加判斷。
說些好聽的,違背自己的心意也安慰不了郭廠長,畢竟他這般冷靜自持的人壓根也不需要安慰。
說些不好聽的,人家秦甜甜已經如願以償嫁入郭家,已經是郭世景的愛人,是郭家的兒媳婦。
當著郭家人的面說郭家人不好,絕對是失策,而不是上上策。
此時借話說話這麼講,多半有郭廠長自己的一番打算,應該不是發發牢騷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郭廠長的眼角迅速掠過他們夫妻,很快換了一番口吻。
“我跟老婆娘說了,能幹多少就幫著幹多少,一家人不要計較太多,不然日子不好過。前天兒媳婦說她還不到生產期,希望能來廠裡上班,不好在家裡虛度時光。”
陳星凌眸光微動,內心絲毫不意外。
秦甜甜看著人畜無害,甜美可人,實則居心叵測,野心勃勃。
她現在已經成功嫁入郭家,成為郭世景的愛人。婚姻將她的社會地位迅速提升,接下來她必定借用地位謀求自己的利益。
顧奇興趣缺缺“哦”一聲,算是給了回應。
一旁的司機剔著牙,好奇問:“廠長,那您答應了吧?”
郭廠長笑開了,眼底卻沒什麼笑意。
“我沒答應。我說了,廠裡目前沒什麼工作適合她,讓她安心養胎最要緊。我還說,連洗衣做飯都幹不動,廠裡的活兒肯定更幹不動。”
司機有些想笑,辛苦忍住了。
陳星凌被逗笑了,大方哈哈兩聲。
顧奇則淡定倒水泡茶,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郭廠長看著陳星凌,微微慈愛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