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是一個警告。
我猛然驚醒,向外看去,卻見深夜之中,有個蒙面黑衣人,側立於樹上,他看了我一眼,向遠處飄然而去。
我知他沒有惡意,披上外套,跟了上去。
我武功雖不是出類拔萃,但盜聖門的輕功,卻是天下一絕,可是前面那黑衣蒙面人明明走的很慢,我施展了十分的內力,仍然無法跟上那人步伐。
這輕功,恐怕能夠笑傲天下了。
我卻激發好勝心,體內真氣盈繞,加快了速度,這已是我極致了,如此前行五六里路,我倆之間的距離沒有再縮短一步。
德州府外,泗水自西向東,橫穿而過。
黑衣人這才放慢速度,在泗水河畔停了下來。
這人武功遠在我之上,隱約甚至覺得他武功在天刀徐開山、劍神封萬里之上,雖然沒見過他出手,但他舉手投足間,便有宗師氣派。
泗水靠北方,據說水引自泰山之上,雖是初冬,並沒有結冰。泗水河畔到處是流沙,被水沖洗的平整,在月光下閃著淡白色的光芒。
我也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就來到了這裡。
蒙面人忽然停下,駐足凝視著我,細長眉下,丹鳳眼,炯炯有光。鬢間一片雪白,顯然年歲已經不小。
蒙面人彎腰撿起一根樹枝,作一劍勢,斜指向我。
我頓時覺得一陣寒氣襲來,這一劍招看似平淡無奇,卻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我所有的後手,都被這一個起手式給封死了。
我覺得口乾舌燥,這他孃的什麼劍法,讓我生出無法抵抗的心思。不過,此刻他竟邀戰,我也絕不含糊。
抽刀橫舉胸前,星宿真氣早已灌注刀身,抵抗對方劍氣。
我問道,你不會是馮零感派來殺我的吧?
藏寶閣的事情,關鍵在於打了馮零感一個措手不及。事過之後,就算他反應再慢,調查一番後,也應查出來,是我在幕後操作的。
此人要是馮零感派來的殺手,我一點也不稀奇。
蒙面人搖搖頭,樹枝向上輕挑了一下,似乎在挑釁我。
我經這一激,手中長刀按耐不住,長刀攜帶星宿海之力,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黃光,與此同時,迷蹤步踏出,劈向蒙面人那根樹枝。
我新晉悟出大盜之術後,吸取金蛇槍法與天刀刀法悟出來的四招刀法:疾風、徐林、掠火、動山,取意為“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這套刀法也取名為風林火山。
風林火山脫胎于徐開山的天刀,又如金蛇槍法一般,每一招有六式,可以自由組合正規化。
砍向蒙面人的這一刀,正是風林火山中的疾風刀。就算不能迫退蒙面人,我也自信能將他手中樹枝砍斷。
長刀砍中樹枝。
樹枝並沒有砍斷,而是緊貼著長刀,在那人手腕的劇烈抖動之下,洩去了我長刀上的所有內力。
正如你使出所有力氣,卻砍在棉絮上一般。
我心中暗驚,這樹枝看似輕輕抖動,實際上在那人手中劃了三十多個指頭大小的圓圈。
若是尋常比武洩力,守方可以後退洩力、可以借力打力,也可以以內力硬拼。
蒙面人卻只用了方寸空間,讓樹枝實際移動距離超過十丈,從而接下了我這一招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