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打斷正在升級的爭論的正是陳維茵。
這位曾聯結著兩個男人的美女,將長髮堆於左後側,並在額前做了一個線條優美的劉海,臉上只化著淡妝,身上穿著天藍色包身長下襬禮服,坦胸露背,不帶任何首飾,卻放射著迷人豔光。
陳維茵主動向出了邀請:“羅博上校,肯賞臉跳個舞嗎?也許以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羅博高興地說:“我的臉已經是你的了。”說著便伸手牽住對方,並且得意洋洋地向一旁的姜子鉞瞟了一眼。
對這種近似耀武揚威的舉動,姜子鉞卻報以微微一笑,以大度的姿態面對。
伴著輕柔的小夜曲,羅博踏著緩慢的舞步,樓著陳維茵的纖腰,輕聲說道:“宇宙很小,我相信這一次只是暫別。”
“我已經想好了。這次回國後,拋棄一切雜念,認真研究學問。什麼戰爭、政治、陰謀,都讓它們見鬼去吧。”陳維茵顯得很堅決。
對她的話,羅博卻表現出頗為不在乎,說道:“兩國之間還會有大事發生,我們聯邦一定會尋找時機再度發動攻勢。到時,你也很難置身度外。”
“我要去做純學術的物理研究,避開這個亂世。”陳維茵強調道。
“其實我一直希望你留在‘安德洛墨達’行星,只是現在的我,很難改變兩國的決策,包括把你交換回去。”羅博無奈地說。
陳維茵沉默了一小會兒,卻吟起了林長安的詩:“雲過風輕雁無痕,念君去日苦多愁,離別不憶相逢時,他朝有緣今夕俅。”
“會的。”羅博樂觀地說道。
羅博的象牙白海軍禮服與陳維茵的天藍色長裙,有如相交的白雲與藍天,舞動著浪漫氣息。
眼看著這終須離別卻又依依不捨的一對人兒,孤伶伶的宋曉瑜臉上泛起酸苦的神情。
宋曉瑜,妙齡花樣的英仙星際聯邦總統千金,確實“傷”得不輕。雖然被新羅馬帝國軍看押期間,還是被當作國賓一樣招待,可畢竟長期處於低重力的“瓦礫”小行星基地裡,加上長途超光速航行,在“太極”行星地面呆了一個月又因那永遠晝夜分明的特殊環境而不適,使她的身體和心理已經瀕臨崩潰。如今在這個冠蓋雲集的場合裡,她又不得不忍受著被人冷落甚至忽視的處境。
儘管這一次,人類世界兩大勢力的將士齊聚於此,並且被捲入一連串的戰鬥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的身份。這時的宋曉瑜,仍然梳著那標誌性的公主頭,戴著鑲鑽的華冠,身著純白色的包肩高腰長蓬裙襬絲綢晚禮服,風華正盛,可是卻還是孑然而立,不再是以前在聯邦時的焦點和中心,彷彿被世人遺忘一般。
失落與無奈交織的情緒裡,一個溫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你好,宋曉瑜小姐。”
來者長相俊俏,金髮碧眼,穿著新羅馬帝國軍特有的鑲銀邊黑色士兵禮服,英氣煥發。她用聽起來不太流利的漢語普通話自我介紹道:
“元老院與羅馬人民治下士官丹娜•琪拉•龐帝克,很高興認識你。”
“你怎麼認識我?”宋曉瑜有些吃驚,但口氣仍然頗為高傲。
“我們算是有共同的話題。”丹娜•龐帝克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著把目光投向人群中正與陳維茵相擁慢舞的羅博。
見到丹娜這個旨意明顯的動作,宋曉瑜警惕地問:“你什麼意思?”
對於她表現出的態度,丹娜反倒微微一笑,輕鬆的說道:“沒什麼意思。我救過羅博,甚至一度愛上他,可是後來我就明白,那是一段非常不現實的初戀。現在的陳維茵博士,也一樣,和羅博的愛情是非常不現實的。”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我才是真正能夠得到羅博的人吧?”宋曉瑜反問道。
“就我所知的,你才是他的不二選擇。”丹娜對自己的判斷表現得十分自信。儘管在這三個先後與羅博發生情感糾葛的女人當中,她年齡最小,出身最普通,甚至文化程度與人生閱歷也比不上其她兩人,但卻擁有超凡的意識與不俗的能力。
“羅博從沒有對我付出真愛。”宋曉瑜不滿地說,“與我交好,還不是因為我的身份。”
“是的。都是因為身份,羅博最終也只能對你付出真愛。他以前跟我說過,我讓他感受到愛情的純真。前天陳維茵才告訴我,羅博說在她身上感受到愛情的浪漫……”
“你對我說這麼多,為了什麼。”宋曉瑜粗暴地打斷丹娜的話。
“羅博!”丹娜毫不猶豫地叫出這個響亮的名字。
“你現在還能為他做什麼?”宋曉瑜問道。
“我不想讓他繼續沉陷在一個沒有未來的女人身上。”丹娜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後又回憶道,“當初我知道了他是一名聯邦國防軍軍官後,就果斷放棄對他的感情。儘管我那時還顯得很幼稚,可我也很清楚,跟一個敵國的人相愛不會有好結果。何況現在羅博更是聯邦國防軍裡的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