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城內,屋舍參差林立,長廊蜿蜒迴繞。%%%banzhuyi點cc%%%飛簷上的青龍,造型古拙,昂首挺胸,仿若即將騰飛一般,端得是神韻十足,栩栩如生。
夜風吹拂著屋簷下的燭燈。在月色照耀下,那一排排整齊的花燈,各自扭動著軀體,就像一群淘氣的孩子,在嬉戲玩耍般,無拘無束。
巡夜的家丁一批又一批,漸次走過長廊。無不對迎面而來的城主和少主,肅然起敬,俯首問好。
擎戩、擎海潮父子兩人,快步穿過曲折的長廊,來到一間門窗雕飾精美大氣卻絲毫不顯張揚的屋舍前。
“潮兒,待會兒進去。別和你阿孃說火焱果的事。”擎戩忽然伸手,一把拽住正欲進屋的擎海潮,低聲叮囑道。
擎海潮一愣,旋即好似明白過來,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潮兒知道,阿爹怕阿孃擔心。”
“潮兒真乖!”
屋門敞開著,撲鼻一股清香。銀白色的月光透過花窗,灑落一地清輝。屋內正中央擺著一張木桌,桌上放著一盤水果和幾口茶盅。左側另有一間小屋,珠簾為門,僕人靜候。
“你們父子倆,咳!咳!在門口鬼鬼祟祟說什麼呢?”
半掩著的淡粉紗幔,輕輕飄拂著。榻上隱約可見的佳人,緩緩挪動著柔弱的身軀,有氣無力地咳嗽著。說話間便想坐起來,卻覺得異常艱難。好在一旁侍立的女子機敏,急忙扶起了她。
“阿孃!”擎海潮大喊著,飛快地跑進屋內,將紗幔捲起:“阿孃,你好點了嗎?”
紗幔揭開剎那,露出一張消瘦的臉。蒼白的臉色,憔悴的容顏,只因無情的病魔將原本楚楚可人的女子折磨得疲態盡現。
“小云見過城主!”一旁站立的女子見擎戩緩緩走了進來,急忙躬身行禮。
這小云便是簡雲。在城主夫人發病之後,一直是她在沒日沒夜的照顧夫人的日常起居,這一點讓擎戩頗為感動。對她的好感不由又加深了幾分。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擎戩眉頭微皺著。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簡雲心頭莫名一熱,差點落下淚來。
惜盈盈緩緩直起腰來,將擎海潮的小手放在掌心,淡淡笑著道:“阿孃沒事兒。”
“阿孃現在懷孕在身,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潮兒希望阿孃身體能早點康復,陪潮兒一起玩。”擎海潮望著母親微微隆起的肚子,多麼渴望能重溫過去母子的快樂時光。
惜盈盈聞言,看了一眼眉頭緊鎖的擎戩,卻是面帶微笑,溫柔地撫摸著鼓起的肚子:“阿孃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到時候,咱們一家四口就可以團圓了。”
“不管阿孃肚子裡的孩子是弟弟還是妹妹,潮兒都會用生命來保護她。不會讓她吃一丁點的苦頭。”擎海潮斬釘截鐵地說著,堅毅的眼神竟是連他的母親也為之心頭一震。
這時,床榻前沉默許久的擎戩突然道:“潮兒,時候不早了,抓緊時間練劍去吧。讓為父單獨陪你阿孃聊聊。”
小云聞言,識趣地先行了個禮,緩緩退去。擎海潮也點了點頭,和母親告別後,便換了件白色長衫,往擎天城後山而去。
惜盈盈見擎海潮和小云離開,忽然收起笑容,對擎戩正色道:“夫君,你也不必太擔心了。只要孩子平安無事就好。”
擎戩緩緩坐在床邊,輕輕握住惜盈盈的手,目含柔情,認真地道:“你別胡說了,我擎戩大的小的都要保住。明日一早,我就去給你找解方來。”
“你別再安慰我了,這都多長時間了。如果真有解方,也不會拖到現在。再說,我已經看得很開了。如何保住肚子裡的孩子,才是你現在要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