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山山頂,雲霧繚繞,蒼松翠柏,松濤陣陣 ,鳥語花香,一片仙境景象。
山頂中央一雅緻樓閣內,一襲白袍的宇文太奇和一聲青袍的祝天晴正在此地弈棋。
弈棋即奕心,修心勝於天,兩位無極宗的高層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也時常將此作為彼此修煉印證心得的一種途徑。
“宗主,好像有人在看瘋子的那幅畫,是那個讓我輸了賭注的小子。嘿嘿,我記得他。”祝天晴神識覆蓋無極宗,瞬間便發現一臉痛苦神情的小易,“那小子好像不大對勁,要不將他帶出來,那瘋子的畫可害過不少弟子。”
“隨他去吧,真金不怕火煉,這小子過不過得去就看他自己了。”宇文太奇丟下手中的棋子沉聲說道。
身為無極宗的宗主,無極宗上下的一舉一動都在他掌控之內。
小易剛剛走進六十六號時,他就發現了,他也猶豫要不要制止,但後來還是任由他去。存在即合理,既然曾經有人能從六十六號順利走出,那說不定對他也是一種機緣。
“宗主,哈哈,你對這小子如此看重。這幅畫可只有你一人能順利參悟,其他弟子要麼發瘋要麼毫無所獲。”祝天晴眼睛一亮,神識再次覆蓋在第三層,落在小易身旁。其表現出來的強大的靈魂力,堅強的意志和超強的資質一直深受他喜歡,默默將這小子作為重點培養物件關注著。
“長老不也是如此嗎?”宇文太奇反問道,兩人相視一笑。
“宗主,雖然我很欣賞那小子,但他目前情況不太好。這幅畫對於普通弟子還好,他們看不懂自然無從傷害。但對於資質優秀的弟子反而有毒了。”祝天晴面有憂色的說道。
到他這個境界,能擾亂讓心緒的事情不多。但如此關注重視小易,可見他是將宗門放在第一位才會如此看重宗門的未來。
“他如果能度過此關,並順利突破先天,我就收他為徒。”宇文太奇淡淡說道,眼中有著一抹期待。
“哈哈,這是宗主自己說的。宗主要是不收,那我收了,這小子我看著還挺順眼。但這幅畫難度太大太危險,我估計很難順利突破。在最危險的時候,我準備利用陣法強行終止。”祝天晴眼睛發亮,之前和宗主的打賭讓他失去選徒的優先權。
這次是宗主自己往坑裡走的,好像又給他一絲機會。
“是很難,從六十六號順利走出我其實也是一分實力,三分機緣,六分運氣。當時也差點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幸虧關鍵時刻有上任宗主垂憐,否則凶多吉少。”宇文太奇淡淡說著,彷彿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小事,但其中兇險也只有他最為清楚。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遇到九死一生的情況,那是就差一步便會發瘋發癲的局面,最終依靠他頑強的毅力和超絕的感悟力,以及宗門的庇護最終勝利走出。
鯉魚一躍化作龍,除了自身的努力和條件,還要看個人的機緣如何。一個強者成長起來除了自身的努力、資質、意志,機緣也很重要。
而小易究竟有沒有大機緣?或者他的機緣有沒有在此?
宇文太奇不知,祝天晴也不知,小易自己更不清楚,此刻他還在苦苦掙扎。
小易的臉色慘白痛苦得扭曲起來,手腳開始發抖,雙目無神的看著畫軸。
心中彷彿刀割斧砍般火辣辣的疼,那種整個人被活生生的撕成兩半的感覺充斥著大腦。靈魂深處,代表鯨魚的藍色火焰和代表自身的紅色火焰相互爭鬥、吞噬。
一會兒,藍色火焰咬掉紅色火焰一角,一會紅色火焰吃掉藍色火焰一塊,但馬上又被藍色火焰吞掉一大塊。
藍色火焰體積更大氣勢更強一些,正一步步的蠶食著紅色火焰,此消彼長,後者只是被動的反抗拼命掙扎。
嗤嗤!
紅色火焰被吞噬得只相當於藍色火焰的三分之一,再過片刻估計就要完全被吃掉,那時候,小易就算不會發瘋也會痴呆。
小易的額頭汗水岑岑,全身發熱發脹,他心底的潛意識叫他不要放棄。
但他感覺好像又回到了曾經被張大成及其手下欺負的時候,那一腳腳不僅踢在身上,更傷在他心頭。
“不要,不要,不要打我。”
小易抱著頭拼命躲閃,心中惶恐,但那些人猙獰著臉依然對著自己拳打腳踢。
哈哈哈哈哈哈!
那群嘲諷的嘴臉,放肆的奚落笑聲,在小易心中不斷迴盪。
啊!
肉體的疼痛已經感受不到,他只感覺心中傳來陣陣灼燒之感。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原來心痛起來會如此讓人受不了。
哈哈哈!
他的腦海不斷充斥著被屈辱毆打的畫面。
啪!
張大成一腳踏在小易臉上,低頭對小易說,“老子就是騙了你又怎樣,再敢纏著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張大成猙獰的面孔邪惡的浮現在小易腦海,在那一刻小易感覺腦海要爆,心中的疼痛增加數百倍。
啊啊啊!
他不禁發瘋的大吼出來,眼中一片赤紅,雙耳和嘴角更是滲出血絲,正一滴滴的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