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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常域 第二百三十七章:火脈雷巖

正在這個時候,洪折顏已然隨後趕到。

公孫鐸一看孫焰紅身後,洪折顏尾隨跟至,不由得一愣,道:“折顏師弟,你怎麼也來啦?”

洪折顏道:“我奉師父之命,來幫助師哥師姊脫險。”

公孫鐸心道:“怎麼劉環自己不來,卻叫了個本門的記名弟子追來,又有什麼用?看來我們這些弟子對於劉環來說無足輕重,他自己逃命要緊。嘿嘿,也算你劉環命大,要是你自己跟來,聖火門就真的全軍覆沒了。”一邊想著,一邊口中卻道:“其實這又何必,折顏師弟修為還不如我和你孫師姊,你趕來豈不是白白送死?我看你還是趕快回到師父的船上去吧!”

洪折顏面色凝重,注視著公孫鐸道:“公孫師哥,你為何只身冒險,棄船回到火龍島來?”

公孫鐸被他逼視,眼神閃爍,不置可否。

孫焰紅流著淚代他說道:“師哥是怕自己拖累我們,故此寧願犧牲自己來阻擋敵人,幫師父和同門師兄弟脫險!”

洪折顏正色道:“看來我所猜不錯。只是公孫師哥不是一個魯莽衝動的人。雖然眼見本門基業被焚,情緒悲憤,但想來既然決定棄船回來阻擋敵人,總有了一些獨到的想法和計劃?”

公孫鐸臉一紅,道:“愚兄慚愧,確實是一時悲憤,又想著不拖累大家,一時之間卻也沒什麼主意如何阻擋敵人。”

洪折顏道:“我們這樣回來,如果跟敵人硬碰硬,無異於飛蛾撲火,自取滅亡,非但起不到阻擋的作用,反而是白白犧牲了三條生命。”

公孫鐸道:“是啊!既然折顏師弟想到這點,又為何願意回來跟我們在一起?我們三人的實力在敵人面前簡直是不堪一擊。難道折顏師弟有什麼好主意?”

洪折顏抬頭仰望山頂之火,沉聲說道:“我有一個主意,不用和敵人硬拼,卻能給敵人造成一些麻煩,拖延時間,以助師父那條鐵船贏得時間走得越遠越好。”

公孫鐸詫道:“師弟有什麼好主意?”

孫焰紅見洪折顏說得鄭重,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也道:“折顏師弟若有好主意,我們就跟著你一起行動吧!”

洪折顏道:“小弟入門以來,跟隨攀炎真君高震高師叔長年在龍頭嶺後山開採火英石,對本島的地貌熟悉了不少。火龍島是一個沉寂已久的海底死火山升騰而成,想必師哥師姊都清楚?”

公孫鐸點頭道:“沒錯。火龍島本身是一座遠古火山,不過一座死火山對我們此刻的逃生又有什麼意義?”

洪折顏道:“師兄可知為何我們聖火門大殿會造在龍頭嶺之上?”

公孫鐸道:“想來龍頭嶺是全島最高的地方,大殿造在山頂可以俯瞰全島,更有巍峨雄壯之儀態。”

洪折顏點頭道:“這是表面原因。其實聖火門大殿所在的地方,正是火龍島死火山的山口。平日裡火山口一潭死水,我們得以正常生活。但是萬一火山口被點燃,只要有足夠的火力能量,便可以激發整座死火山的活性,使得它再次噴發!”

公孫鐸吃了一驚,道:“這你是怎麼知道的?是高殿主告訴你的嗎?”

洪折顏搖了搖頭,道:“這是本門建造之初的秘密,沒有人知道,除了本門的創始人。”

孫焰紅睜大了一雙俏目,說道:“你是說祖師爺?”

洪折顏道:“沒錯。敵人來犯的第一天,也是祖師爺即將壽盡仙逝的那天,祖師爺將我最後留在他的靜室之中,對我說道:此番本門大劫,你師父火德真君能夠率眾抗敵,若能擊退敵人便好;如若不能退敵,本門弟子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公孫鐸和孫焰紅都知道洪折顏作為燃燈祖師的貼身服侍,燃燈在仙逝之前的那一夜,除了本門幾個殿主長老之外,洪折顏是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被留在燃燈靜室內交代後事的人。大家開始有些奇怪,論輩分絕對不會輪到洪折顏這樣一個末代記名弟子來聆受祖師爺最後的教誨,但是又想到可能燃燈只是為了自己最後的起居需求,讓折顏最後照顧一下自己,沒曾料想燃燈居然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這個貼身弟子。

只聽洪折顏繼續說道:“祖師爺說的兩條路,一是本門各殿主分頭突圍,能逃離火龍島最好,只要留下一點本門的命脈,到了北方五龍山雲霄洞之後,將來便有重振本門的機會。另一條路,便是跟敵人同歸於盡。”

洪折顏深邃的雙目望著山頂燃燒的火焰,緩緩說道:“祖師爺慧絕天人,其實我們走的每一步,幾乎都被祖師爺料中。他關照如果無法逃離本島,本門最後倖存的弟子可回到聖火門大殿,用三昧真火點燃整座建築,將本門基業燒成灰燼,在大殿之下暗藏著火脈雷巖,經過整座大殿焚燒的烈火侵襲,會被點燃。大殿塌陷露出火山口之後,火脈雷巖會發生爆炸,把原本凝結的火英石全部變成火山熔漿,從而喚醒整座死火山!”

公孫鐸變色道:“難道廣寒宮的人這一把火燒了本門的基業,其實正是他們自掘墳墓?早知如此,我們又何必回來給他們陪葬?”心中懊悔不已。

洪折顏道:“如果光憑大殿自然燃燒,是無法徹底點燃火山口的。需要聖火門弟子使用祭火符法術和真火念法的咒語,將整座點燃的大殿菸灰作為引火之物,引向火山口深處的火脈雷巖,使之徹底燃燒爆炸,才能喚醒死火山。”

公孫鐸驚道:“難道我們要在大殿塌陷之後,深入火山口,用我們的火系法術去趁勢點燃火脈雷巖?”

洪折顏道:“正是。所以說這是一個同歸於盡的辦法,整座火龍島會因此而毀滅,沿海所有生靈將遭受滅頂之災。這是一條不到萬不得已,最後才能走的道路。”

公孫鐸失望之色現於臉上,說道:“原來說了半天,我們還是逃脫不了犧牲的命運?”

孫焰紅卻是面現喜色,道:“師哥,本來你回來就是想跟敵人拼個你死我活的。如果我們真能利用這火龍島最後的地理優勢,將敵人消滅掉,為無常域天下眾生造福,也未嘗不是一件大功德呀!”

公孫鐸道:“可是如此兇險,不論成功與否,師妹你我卻不能活了啊!”

孫焰紅柔聲道:“師哥,我跟你一起回來的時候,心裡就很清楚我們有去無回了。能跟你死在一起,共同並肩抗敵,為師門報仇,我已經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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