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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殿殿主在聖火門輩分皆尊,分掌“接引”、“焰引”、“炎引”、“煙引”四殿職責,論輩分不在掌門人之下,法術各有所長,年歲既長,齒德與涵養兼修,平日很少發怒,只是這時目睹及此,俱不禁憤恚著色,各現猙獰!/p
聖火門門規至嚴,掌門人權力至大,可操生殺大權,即以眼前情形論,沒有掌門人的關照,誰也不敢擅自趨前,闖越雷池一步。/p
大家的眼睛俱都向羅宣注視著,等待他一聲令下,即向來人出手。/p
“火德真君”羅宣那雙銳利的目光在現場轉視一圈之後,忽然後退了三步。各人都跟著他退後三步。/p
站在冰圈內的紅姑,收起地上的火英石之後,退到龍船邊側,仍然是保持著原有的姿態,只有那雙鋒芒內斂的眼睛,卻是瞬也不瞬地盯視在羅宣身上。/p
羅宣上下打量了紅姑半天,覺得她有點似曾相識,但是又說不上來,怒目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收集火英石屍體?本門與你究竟有何過節,使得你今日殺上門來,奪了這許多本門弟子的性命?”/p
紅姑黛眉微挑,額頭上的皺紋顯現了出來,冷冷說道:“本姑今日來是要接管聖火門的,你若識相便交出掌門之位,聖火門五大殿眾弟子均向本姑俯首稱臣,便可饒你等一死。否則的話,今日沒人能夠活命!”/p
羅宣聽她口氣如此之大,居然絲毫沒把整個聖火門放在眼裡,怒極氣極,嘿嘿冷笑道:“尊駕好大的口氣,這麼說你是打算血洗聖火門了?也不知本門中又有誰人能服你?”/p
紅姑哼了一聲,道:“不服不要緊,願意做一塊能助我提高修為的石頭,盡一點孝心也是可以的。”/p
羅宣臉上頓時罩起了一片怒容,說道:“看尊駕使用的法術,乃是水系,本門弟子所化的火英石對你又有何用處?你又為何要濫殺無辜?”/p
紅姑冷笑道:“誰告訴你我只會水系法術?”手一抬,將方才收起的一塊鼠火石脫手打出,喝了聲:“火珠符!”但見那塊鼠火石飛出冰圈之後,突然蓬地一聲化成了一顆火珠,燃燒起碧藍色的三昧真火,直向羅宣撲來!/p
羅宣不敢怠慢,從袖中取出一隻金色的茶壺,名為萬鴉壺,開啟壺蓋,對著那飛來的火珠一接。但見那火珠閃了一下光芒,便被收進了茶壺之中,火光瞬息不見。/p
羅宣鄭重收好鼠火石,那個本門弟子所留下的屍體,寒聲道:“尊駕既然執意如此,恭敬不如從命,敝門只得開罪了!”說罷將萬鴉壺口對準紅姑,便要發動法寶之力。/p
正在此時,只聽那龍船之中,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紅姑,你且稍後動手,對方一門之掌,讓我來吧!”話音未落,一個身穿湖水色衣裙的絕色少女,驀然飛出船艙,出現在龍舟船頭之前!/p
聖火門後殿之中,燃燈祖師寢室內。/p
白衣少年洪折顏給本門祖師新增了燈油,又挑了一塊形狀完美的鼠火石,置於案前香爐之內。那香爐香菸嫋嫋,滿室生檀。/p
萬火尊者燃燈此時已經坐在了蒲團之上,雙眼微張,打量著身前這個本門末輩弟子,忽然開口說道:“孩子,你是叫折顏吧?你來我聖火門做一個入門弟子,多少時日了?”/p
洪折顏恭敬地說道:“是,祖師爺,承蒙羅掌門人收留,折顏拜入聖火門已經兩年零三個月了。”/p
燃燈點了點頭,慢慢說道:“兩年零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你師父就是羅宣?”/p
洪折顏道:“是的。掌門人收我為入室弟子,卻還不曾傳我法術,平日裡弟子主要是跟隨炎引殿高殿主去後山開鑿火英石,順便學一些基本的引火之法。”/p
燃燈道:“既然如此,今日機會難得,我門有強敵到來,你因何不去跟隨前殿迎敵,也好見識一下五大殿主的本領,多多學習?”/p
洪折顏道:“弟子白天在後山採石,傍晚時分才回,未得師父吩咐,不敢擅自前去前殿觀戰。”/p
燃燈一雙慈目,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衣少年,說道:“你到本門學習火系法術是為了什麼,未來又有何志向嗎?”/p
洪折顏神色恭敬,道:“弟子出身貧寒低微,據說是義父將我從一個山谷溪流中救起收養,傳授弟子一些基本的功法。弟子生長於山林之中,融於自然五行元素,從小對這些自然力量甚感興趣,立志要掌握至少一種元素系法術。於是弟子遠赴九宮山白鶴洞,想拜入普賢真人門下,學習風系道法。在普賢真人門下十年,亦是學習了咒術入門的基礎之功,結果普賢真人測出弟子適合學習水火雙修之法,卻不適合學習風土之類的法術,在九宮山白鶴洞繼續待下去並無前途。/p
隨後普賢真人果斷修書二封,推薦弟子去往普陀落伽山和火龍島聖火門,進一步提高自身的修為。於是弟子拜入羅真人座下,知道聖火門乃是天下火系修行者最神聖嚮往之地,故此弟子就算吃盡天下疾苦,也要在本門修出大成,將火神各殿發揚光大。”/p
燃燈頗為意外,道:“你既有普賢的推薦信,為何從未聽你提起過?這兩年來一直讓你打雜,如果你早日告知有普賢的推薦信,我想你師父也會對你另眼相看。”/p
洪折顏道:“弟子以為學一門法術體系總要從基礎打起,固本培元,才能日後取得精進。學習全憑弟子本身的悟性和努力,並沒有必要仰仗特殊的庇護和照顧,那樣對師父座下其他師兄弟也更公平。”/p
燃燈微微一笑,道:“難得你有如此志向。修行不易,其中的寂寞甘苦更只有自己才能體會。你可能熬得住?”/p
洪折顏道:“弟子愚鈍,身為本門末輩弟子,定當加倍努力,百年如一日,不負師父師祖的期望。”/p
燃燈點了點頭,說道:“去吧,我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去門外觀戰吧。”說著從蒲團下面拿出一根燈芯,交給折顏,說道:“對了,這根燈芯你待敵人被打發完之後,替我投入到丹爐房的火爐之中煉化,取燈芯灰回來給我。”/p
洪折顏道:“是。”接過燈芯,收入懷中,轉身出了內室,心中想道:“祖師爺如此淡定,難道算準本門今日定能渡過大劫?”又一想也是,火部五大正神什麼身份,何等高強的法力,整個無常域天下可以說無人敢惹。哪怕今日強敵臨伺,只要五位殿主聯手,任何敵人應該都無所畏懼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