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帶著下人嘩啦啦地跪倒成一片,一股沉重、悲痛的情緒瀰漫開來。
管家頭也不抬,聲音極度地哽咽:「老爺子沒事,少爺他……他被人給打死了!少夫人她也受了重傷,到現在都臥床不起……」
什麼!
張恩傑、張寧雲爺孫如遭雷擊,血液瞬間直衝大腦!
靈堂當中,張恩傑、張寧雲沉默不語的端詳著黑檀木棺當中的張天賜,在經過入殮師的處理以後,這幾天的時間過去,張天賜的屍體沒有絲毫腐化的跡象,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平靜而祥和。
張恩傑在長子張天賜的身上傾注了無數的心血渴望他成才,希望他能夠獨當一面以後執掌張家,可命運始終不站在張家這邊,不過好在張天賜為張家生了一個天才,可長子長孫張寧雲早年追求武道,一去武道山便是好多年,距離上次回來已經過去了七年有餘。
張恩傑萬萬沒有想到,他這一趟回來,變成一場白髮人送黑髮人。
張恩傑伸出微微顫抖的右手,這隻手上曾經取過很多武道高手的性命,但現在他卻無法控制的抖動著,輕撫在了張天賜的臉上。
空氣都好像被凝固住了一樣。周圍的下人一動也不敢動,額頭上冷汗滴落下來,只感覺眼前兩個男人的背影中醞釀著無邊的狂怒與暴虐。
就好像火山將要噴湧、爆發的大難臨頭的感覺在每一個人的心頭升起。
「我兒……天賜……」
「爹!!」
轟隆一聲!彷彿大地崩裂,熔漿爆發,地面的青磚寸寸龜裂,巨大的蛛網般的裂紋像遊蛇一般瘋狂擴張,從張恩傑的身上,一股憤怒到極點的怒氣直衝天際。
嗡!恐怖的嘯聲震動房屋,橫樑上無數的灰塵簌簌而落。
所有的人面色蒼白,緊緊捂住雙耳,驚駭的望著煙塵繚繞中的絕望而霸烈的身影。
當代張家家主,如此威勢。
周圍人一時間心驚肉跳,只覺得難以呼吸,唯有張寧雲神色悲痛,立在原地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是誰!是誰!是誰!」張寧雲也幾乎發狂,神色猙獰地咆哮道。
所有地下人驚恐萬狀,臉色慘白的連連後退,一個個地半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然而不等其餘眾人做出反應,恐怖的聲勢逐漸的平息下來。
頃刻間收斂了所有情緒,張恩傑神色漠然,平靜地問道:
「少夫人她現在怎麼樣?」
這種平靜到極點的語氣讓跪著下人們渾身又抖了一抖,管家哽咽道:
「少夫人身體上沒有什麼損傷,就是……」
「就是什麼?」
「請來的醫師說少夫人,可能受了刺激,得了癔症。」
「好,好……」張恩傑依舊是那種平靜到極點的模樣:「寧雲,你先去看看你奶奶和你母親,其他人全部都退下,我要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張寧雲點了點頭回答,當先一步離開了靈堂,管家和其餘的下人低著頭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靜謐的靈堂中,張恩傑靜靜站著,憤怒的氣息統統不見,身形突然佝僂下來,明明正值壯年,卻顯得老態畢露。
他用只有自己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