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間後,沈嫚妮才如夢初醒,彷彿針扎一樣掙開了李浮圖的手,並且下意識往旁退了兩步。
李浮圖微微眯起眼:“你在怕我?”
沈嫚妮沒有說話,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彷彿要重新認識他一樣。
沉默了一會後,她眼眸中的波動才緩緩平復下來,怔怔道:“你太極端了……”
極端?
李浮圖啞然一笑,沒有解釋,自顧自走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他不怪沈嫚妮,只能說沈嫚妮以前的世界太過波瀾不驚和陽春白雪了,沒有經歷過黑暗。
“你笑什麼?”沈嫚妮微微蹙眉。
李浮圖喝了口水,淡淡道:“你小時候有父母的保護,工作後有公司的庇佑,一直以來順風順水,無憂無慮,所以信奉做人留一線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聖人學說,我可以理解。但我和你不一樣,沒有那麼多人為我遮風擋雨,想要不受欺負我沒有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靠自己的一雙拳頭,而且只有把對方打疼打怕對方以後才不敢再招惹自己,這是我一貫的處事方式,這麼多年來我也已經習慣,你如果要說我極端,我不否認,畢竟我們從小的生活環境截然不同,對事物的看法自然也大不一樣。”
沈嫚妮張了張嘴,卻發現李浮圖說得的確是事實,一樣米養百樣人,她不可能要求所有人的想法都和她一樣。
吸了口氣,沈嫚妮不再爭辯,凝眸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施宏毅?”
李浮圖搖晃著水杯,輕聲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理他?”
“你的人把他打成那樣,就算他有天大的錯也已經得到教訓了……”
“你也知道,他這次被打得很慘,如果我放了他,你認為他會感激?”
李浮圖冷笑道:“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仁慈,他平時裡一臉正派,可面對危險卻毫不猶豫把自己妻子推出來,足以能看出他就是個典型的偽君子,偽君子往往比真小人更加難纏,我倒無所謂,他要是想報復隨便他來,可你呢?因為這件事,他肯定會對你也懷恨在心,這次放了他,以後只要有機會,他肯定會對你下手,你別急著否認,在對人心的認識上,我覺得你甚至不如蘇媛那丫頭!”
作為萬眾仰慕的國民女神,沈嫚妮平日裡聽到的都是奉承讚美,她哪曾被一個男人如此數落過?
說她不如媛媛那丫頭?
沈嫚妮絕美容顏青一陣白一陣。
這個時候,臥室的門悄悄開啟了一條縫,一雙寶石般的大眼睛偷偷的看著這一切。
畢竟是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而且又是自己的‘房東’,李浮圖終究還是給沈嫚妮留了點面子,沒再繼續說下去。
要是換作之前,哪怕沈嫚妮會認為他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他也不會為自己解釋一句,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沈嫚妮和時幕的合約現在就在他手上,以後沈嫚妮將不會再有時幕傳媒為她遮擋風雨,如果她還是這麼‘天真’下去,她的結果難以想象。
娛樂圈什麼地方?
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笑裡藏刀,個個都是專業演員,表面上和你稱兄道弟姐妹情深,轉過頭可能就會狠狠插你兩刀,特別是像沈嫚妮如今的人氣,絕對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裡嫉恨她,她如果沒有一點警惕心理,怎麼擋得住那些明槍暗箭。
甚至這個時候,李浮圖覺得和時幕解約讓沈嫚妮得到自由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李浮圖一番抨擊讓沈嫚妮受到的刺激不小,劇烈波動的臉色過了好半餉才漸漸平復下來。
以她的性子,自然不大可能像個潑婦一樣和李浮圖去吵架。
“你把他殺了?”
沈嫚妮緊緊的盯著李浮圖。
“我沒殺他。”
李浮圖沉默了下,緩緩道:“但我想他現在應該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番話起了效果,沈嫚妮不再像最初那麼激動,“你什麼意思?”
“殺人畢竟是犯法的,想要取一個人的性命的方法多得是,何必要自己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