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罌花並不是毒藥,反而是治傷良藥,磨成粉後取少量溶於水中可助傷口癒合,還能大大減輕痛苦,是陽炎軍中常備藥物。
所謂上癮,只是人們追求美好事物的一種本性,因而不存在解藥,而全憑個人的意志。
陽炎第一次從水念予口中聽說這種植物,還頗為好奇地嚼了一朵,那份量可比給林詩情下的藥量足了數十倍有餘,但並沒有產生什麼幻覺。
但林詩情偏偏就會沉迷在靡罌花帶來的美好幻覺之中上癮,而且無法承受回到現實後的強烈落差造就的空虛和噬心之痛。
這就是意志力的差距!
最終水念予還是給她服下了微量的靡罌花研成的粉末。
陽炎放開林詩情的脖子後,她便滿地打滾,哭喊著,慘叫著,哀求給她藥,後面甚至不斷撕扯自己的衣服,在光滑細嫩的肌膚上抓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水念予如果不給她藥,她怕是會把自己的身體抓爛而死。
服下靡罌花粉末的林詩情安靜了下來,臉色漸漸潮紅,痛苦扭曲的神情變成了享受愉悅的滿足,光澤豔麗的櫻唇時不時飄出誘人的聲音,過了許久才開始消退。
“嚶嚀”一聲。
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上面溼溼的,彷彿還掛著淚珠,一雙朦朧迷離的眸子逐漸恢復了清明,林詩情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抱緊自己撕扯得破破爛爛的衣裙遮掩不住春光的身子蜷縮著坐了起來。
她看向陽炎的目光是又恨又怕,都是這個面善心惡的魔鬼,硬生生將她從好好的冷傲仙子變成了那般不恥的模樣,她都不敢相信,剛才的女子居然是自己。
“你幫本帥搗破大周營地,做得不錯,只要你對本帥還有價值,這種東西你要多少,本帥都可以滿足你。”陽炎無視她那充滿恨意的眼神,平淡地說道。
然而,這副親和的模樣,落在林詩情的眼裡,就像是惡魔的獰笑,翻騰的懼意瞬間壓下了眸子裡的恨意,咬著嘴唇,哆哆嗦嗦地點了點頭。
“退下吧。”陽炎揮退林詩情,看向默不吭聲的水念予,後者賭氣似地撇開臉。
剛才那一幕,陽炎根本就是做給自己看的。
陽炎輕笑了下,伸手握住她的一隻玉手,白皙光潔的肌膚,觸感比綢緞還要柔膩滑嫩,如水一般綿軟無骨,溫涼沁心,來自造物主最完美的饋贈,就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也不足以與之媲美。
水念予掙扎了下,沒有掙脫就放棄了,但仍是沒有看他。
以前在結界中,陽炎不那麼排斥她後,每次陽炎魔氣發作,她便是這樣緊緊握住他的手掌,什麼都不說,卻無聲勝有聲。
“世道險惡,善良留給自己在乎的人就足夠了。”這是陽炎想要傳達的意思。
水念予雖然不怎麼認同,但比剛才釋懷了很多。
她心比玲瓏,很多事情,陽炎不必點得太透。
“我去見一個人。”陽炎鬆開她的手,淡淡說道。
“誰?”水念予眨了眨眼,不自覺地輕揉了下那隻手,彷彿還能感受到少年手心殘留的餘溫。
陽炎道:“一個故人。”
“哦,你去吧。”水念予點了點頭,有些話陽炎沒說,但她懂。
平靜地看著陽炎隱沒在帳簾中的身影,心裡突然有種莫名的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