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這麼傳的,小人一時糊塗才信以為真,還請殿下明鑑!”那人咬了咬牙道。
陽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大家都這麼傳?沒有人主使,誰有那麼大膽子,沒有人煽風點火,又怎會謠言四起?
只能說,有些人,大多時候不見棺材,是不會掉淚的。
“陣前退縮,妖言惑眾,以下犯上,該當何罪?”陽炎看向林子瀟問道。
那幾人身體顫抖不已,這是要按軍令處置他們麼?
林子瀟冰冷的目光看了他們一眼便移開,自作孽不可活,妄議當朝皇子,放在何時都是死罪,何況大敵當前,怯敵畏縮還散播謠言,更是罪加一等,罪無可恕。
“回稟殿下,當以死罪論處!”林子瀟話音落下,諸人頓時癱軟在地,面目呆滯,悔不當初,這下全都完了!
那名校尉卻是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之色,他乃平民出生,不知多少次生死邊緣徘徊才有如今的成就,怎甘心束手就戮?
死到臨頭,很少有人能夠坦然面對,即使明知結局已經註定,不瘋狂一把怎能甘心?
至於這樣做的後果,他已經不去想了……他怕會失去反抗的勇氣!
“你要殺我,那我就先殺了你!”他暴喝一聲,渾身氣勢宛若火山爆發,盔甲都被撐得爆裂開來,山海般強大的氣勢將旁邊幾人都直接壓趴下,承受著極大壓力。
“死吧!”抽出懸掛腰間的大刀,一股可怕的刀勢宣洩而出,彷彿要將一切都割裂掉來。
一刀斬下,刀芒破空而出,如山呼海嘯般的刀勢隨之披靡,陽炎那十三歲的弱小身軀顯得格外渺小,頃刻間就會被淹沒掉來。
看似簡單的一刀,卻凝聚了那人的全部力量,他很清楚自己只有出一刀的機會,一刀不中,就不可能再殺得了陽炎,而自己也會死的很慘。
“不自量力!”林子瀟冷哼一聲,他的職責就是保護陽炎,只要有別人在場,他的心神就不會從陽炎身上移開,因此那人這毫無徵兆的突然一刀根本不可能瞞過他。
雖然就算自己稍微疏忽,還有對陽炎形影不離的獵鷹在,那校尉想要拉殿下墊背的幻想根本不可能實現,但自己護衛在殿下身邊,若是還要獵鷹大人出手,那就是自己的失職了。
劍意綻放之下,那校尉的刀勢竟如雨雪遇上烈陽一般迅速消融,這不單是境界上的碾壓,也是武道意志的碾壓,那校尉的刀還停留在“勢”的層面,林子瀟的劍卻已經突破到了劍道意志三重,差距懸殊。
嗡!!
一縷鋒芒畢露的劍氣就要射出,將那校尉誅殺,忽然一股強大的劍意在身旁綻放,凌厲而殺伐,使得林子瀟微微一頓,這股劍意難道是……?
林子瀟心中驚駭莫名,蓋因這股劍意包含了劍道和殺道兩種武道意志,雖然都只是剛剛邁過門檻,還是一重,遠遜於他的劍道意志,但隱隱壓過了那校尉的刀勢。
要知道煉氣境到靈元境乃是質變,儘管都是“勢”,威力卻是不可同日而語,即使領悟了武道意志,實際上煉氣境武者也發揮不出它的真正力量,很難抗衡靈元境強者,尤其陽炎還僅僅煉氣七重的修為,不但領悟了兩種武道意志,還能與靈元境強者硬碰,也唯有妖孽二字能夠形容了。
也難怪陽炎在混亂之城那種地方也能掀起一場風浪,魔宗和極樂門都極為欣賞他,雖然人們都猜測是陽炎交出了試煉之地密藏的緣故,但如若沒有妖孽天賦,兩大霸主級勢力怎會將區區一箇中級皇朝的皇子刮目相待?
轉念一瞬間,那縷充滿毀滅氣息的劍氣終究沒有射出,既然殿下想要自己解決,那就站一旁看看吧。
陽炎雙目極為鋒利,濃郁的殺伐之意讓人彷彿看到了一片屍山血海,征戰兩月餘,積累的殺氣與日俱增,就連那校尉都感到了一絲心悸。
“見鬼了,拋開身份的光環,他也就一個煉氣七重的毛孩子,縱然天賦異稟,又有何懼?”那校尉搖了搖頭,獰笑著將大刀全力從陽炎頭頂劈下。
他一直擔心林子瀟會及時出手將自己的攻擊攔截下來甚至直接誅殺自己,一直提心吊膽,卻沒想到林子瀟要出手時忽然停住,頓時大喜過望,手下更快了幾分。
眼見刀芒已經貼近陽炎頭皮,削斷了幾縷髮絲,那校尉瘋狂大笑一聲,林子瀟則眉頭一凝,就要將劍氣射出,陽炎身上的殺伐劍意忽然暴漲,劍氣肆虐間瀰漫出強烈的威脅之意。
“殺!殺!殺!”口中連續吐出三個冰冷的字,陽炎的劍瞬間連續斬出,一道接一道,一道比一道強的血色劍光睥睨而出,以無與倫比的凌厲與殺伐之勢湮滅一切。
鏗!
第一道血色劍光將刀勢撕裂,重重轟在大刀之上,發出金鐵交鳴之音。
砰!
第二道血色劍光緊接著毫無花俏地斬在大刀刀柄下方兩寸之地,斷成兩截的大刀遠遠拋飛出去,其中刀身那截射向城下,連續貫穿了數名正在拼殺計程車兵的身軀,兩名士兵要害部位被穿透,當場氣絕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