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侵蝕」掉一層又一層的封鎖後,在崩碎掉一重又一重的防線後,已然在數目上膨脹了不知多少大基數倍的那一群穆蒼分身,就悠閒且
迅疾的到達了那自由國度中心——無意義源流之處。
而這座孕育出「世間」所有未定者的未知洪流之景貌,亦確實詭譎怪異的,讓人驚歎震撼不已。
以穆蒼的視角看去,那無意義源流就宛如既猙獰可怖又華美絢麗的狂瀾巨蟒,亦仿若既連綿不絕又節節崩裂的殘山斷脈,貫穿流淌在無垠無盡的失卻狹淵間。
之所以不用「條」、「座」、「個」等量詞來對其進行描述稱量,則是因為穆蒼……竟無法辨識出無意義源流的條數、座數與個數到底是多少。
其好似……根本無法被計量,也無法被籌算。
它,是一種……不可計不可量之「物」。
不是龐大繁多到不可計不可量,而是扭曲怪異到了……根本無法被計量也無法被定義。
而在那層疊模糊同樣無法用明亮或黯淡來描述的畸怪光華籠罩下,無意義源流整體,亦沒有任何固定的可以被描述的形態。
其邊界模糊而多變,彷彿是由不可計其大小亦不可量其強弱的混亂怪異湍束,以既密集又鬆散的方式交織而成。
所以遙遙看去,無意義源流時而如狂暴的旋風般旋轉,時而似靜謐的迷霧般緩緩湧動,時而璀璨變幻如星空,時而暗沉凝固如深淵。
依靠混沌之妄穆蒼能夠清晰感覺到,種種邏輯常理與因果關係,在這條洪流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如此毫無意義。
在其周遭,可能與不可能同時存在,現實與幻想的邊界亦被徹底打破。
仿若這無意義源流,就是此世一切的錯誤與漏洞,在那極致的混亂與無序中,相互激烈碰撞融合後的最終惡果。
與此同時,無意義源流的流溢也全然不受任何【運動】概念的限制。
它既不是線性的也不是迴圈的,而是以一種超越想象超越邏輯的形式,在全無定義與意義的超類狹淵間蜿蜒曲折,既膨脹到狹小無比又收縮至臃腫無邊。
所以無意義源流的寬度和深度,亦無法用任何數學概念來估算。
可以說,無意義源流的存在不僅挑戰了知性生命對於數學法則的認知界限,更逆反了所有已知的邏輯常理。
它不僅僅只是一條河流,更是混亂與失序的具現化,是因果與規則的扭曲漩渦,是邏輯與數理的崩解之地。
所以,完全可以將其稱為……悖逆之河。
無意義源流的悖逆,不僅僅體現在表面……如果它有表面與內部之分的話,總之在其「內部」當中,亦遍佈堆砌了不可計不可量的亂序與矛盾。
矛盾之處就在於「這條」洪流當中,與【距離】相關的一切概念都變的模糊而畸形,各種數學公理也在其中失去了普適性與效力,因而一切的數學「工具」與「方法」在其中都全然失去了計量作用,根本無法丈量它的奇異與詭譎。
所以無意義源流「內」與「外」那完全超越了連續性與離散性束縛的蜿蜒湍流,也根本無法被規分出任何的確定真值以及模糊值域。
那些湍流好似衝破了一切的界限,其每一無法用一來描述的「一」份中,都相互碰撞、交織,形成了一個個既大亦小的漩渦和湍流。
這些漩渦和湍流不斷地吞噬與噴發,吞噬著它自身與非自身還有非非自身,也噴發著它自身與非自身還有非非自身。
在那「一」個又「一」個的漩渦「裡面」,無窮大和無窮小沒有清晰界限,一條直線也可以是彎的,圓更可以有多個稜角,而多邊形甚至可以是一個絕對完美的圓。
在那「一」條又「一」條的漩渦「裡面,三加五亦可以等於可數的不可達基數,六除九也可以等於溫度為不可描述基數攝氏度的香草味冰淇淋,萊因哈特基數乘
以任意虛數則可以等於負零。
是的,在這條河中可以有「0」這種不可能存在的數學概念。
無意義源流亦是邏輯的迷宮,在其當中,真理與謬論互相交織無法分辨,【可以】能夠變成【所以】,【原因】可以成為【模因】,【未知】也能變成【認知】。
頗為神奇的是,在如此怪異失常極盡惡劣的洪流領域中,居然也會存在有各種各樣的奇異事象。
這些不遵循任何可認知規則的事象,有的明明已然灰飛煙滅卻依舊完整無缺,有的明明獨一無二卻又同時存在於各個角落,還有的明明不受任何既定軌跡之束縛,竟又陷入某種巨大迴圈中生滅往復。
總之一切一切的現實,都在那無意義源流的覆蕩下偏離了原有軌道,彷彿俱在進行著一場癲狂之舞。
所以其呈現而出的「整體」景貌,亦使得任何試圖用邏輯或數學來進行的描述性嘗試,都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不過……即便如此畸怪扭曲,無意義源流整體對於外界的影響,也依然存在一個大致的「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