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久久一段時間,就會有一滴粘稠到散發熾亮銀光的血漿,滴落到骨杯之中,砸開一圈爛銀色的血花。
血花綻開時,遠遠看去就好像一朵銀色玫瑰在華麗盛放。
隨這玫瑰的每一次盛放,四面八方流轉躍動的百千萬根銀絲也同樣膨縮不止。
環繞於骨杯周遭的時空,亦在不斷的扭曲著,咆孝著。
一次比一次劇烈。
似乎要有某種危險而可怖的力量,要從湧蕩時空背後那無盡遙遠之地,獰笑著攀爬而出。
“偉大之目在上,這可真是太美了!”
奧博拉轉動了一下身體,看向門外那座‘死屍之塔’,深深吸了一口充滿血腥味兒的空氣,面露痴迷的讚歎道:
“底格羅魔宴的前奏樂章——血肉聖塔!”
他緩緩低頭,邪笑著瞥向跪在地上的總督,陰森道:
“是不是很美麗啊我的岳父大人,這可是用你全家所有人當材料才造出的祭臺呀。”
總督死死低著頭,呼吸沉重一語不發。
“知道嗎,為了復仇,我輾轉奔波了整整五百年!”
奧博拉微微垂首惡笑道,“此起此刻,當我看到你們全家變成這個樣子,看到你最寵愛的女兒,我深愛的菲尤拉變成這幅破爛模樣,我簡直……”
他驀然表情猙獰痛苦的仰天怒嚎:“啊啊啊!
!”
如同地獄妖鬼般的嚎叫裡,竟透出了深深的愛戀與悲傷。
這股嘶嚎似乎蘊含著極深的邪力,竟使得周圍環境驟然陰暗下來,連空氣中傳來了淅淅索索的呢喃、低泣,以及似老人又似孩童的嬉笑聲。
不料剛剛嘶吼數秒,奧博拉就突然頓出,緩緩低頭,對著呆滯看向他的總督,露出了一幅極度詭異的表情。
他佈滿繁密黑紋的慘白臉龐明明爬滿了痛苦,可那雙雙漆黑眼眸中,卻盛滿了癲狂到極致的笑意:
“這種痛苦……嘿嘿嘿,挺刺激的!”
說著又有些苦惱,“這幅身體依然未蛻變完整,我靈魂中攜帶的人性也還未祛除乾淨。
否則如此劇烈的心痛感,我本該爽到極致才對,不然怎會痛到叫出聲來,這可真叫人難堪吶。”
“你……”
總督癱倒在地,指著奧博拉顫聲道,“你這個瘋子!你是個瘋子!
”
“瘋子?”
奧博拉微微歪頭一笑,“知道嗎,在這個充滿欺騙與壓榨的混蛋宇宙裡,成為瘋子是最最美好的事情。”
“秩序僅是瞬息,混亂……才是永恆!”
說完這句話,他就再不理會這個可悲的奧康族老人,信步朝門外走去。
踏步間,奧博拉幽幽低吟:
“滿城的嫉妒、貪婪、仇殺、怒火以及絕望!俱化作悽豔的柴薪,被平庸之魂點燃的狂暗之火熊熊焚燒!我賜予了他們存在於世間的最大意義!”
他走到‘死屍之塔’近處豁然拿起骨杯,搖晃著杯中銀色漿液,低聲淺吟:
“底格羅的餐客們,我邪惡殘酷的教團兄長們,我願將我的家鄉,我的親朋,我的族人,全部獻給你們!只為完成秘儀!”
吟唱完後,驀地將銀漿仰脖灌入口中。
咕噥!
奧博拉艱難將這一大口邪穢漿液咽入喉中。
而後,突然從腰間虛數空間裝備中抽出了三根鏽蝕尖刺。
呲!
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