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凌點頭。
沈嫻多年前的回憶忽然被喚醒了,某個人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原來是被時凌藏在了墓地裡頭。
且時凌幾乎不怎麼往這裡跑,誰也不知道這座孤墳是他立得,更也不會想到這裡頭會藏著東西。
如今南厥已安定,這雙雀翎對大呈來說已是無用,此時若當做禮物送還給南厥,還能成一份恩情。
不過看著這個匣子沈嫻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眯著眼看時凌:“之前我在你庫房裡找到一個上鎖的盒子,裡面是什麼?還那麼好看的匣子裝著,難不成是從前哪個相好的送你的定情信物?”
時凌疑惑了一會兒,而後恍然大悟,噙著笑看她。
“現在才問我是不是晚了點?”
沈嫻一驚:“真是相好的?好你個時子卿!我定不原諒你了!”
說著就要走,卻被時凌一把撈了回來,哭笑不得道:“當著小千哥的面不說謊,我從來就沒有什麼相好的。”
“那你的盒子裡都是什麼啊?”
時凌勾了勾唇,低頭貼近沈嫻的耳邊:“是一條繡著嫻字的絹帕。”
沈嫻愣住了,尷尬了。
這天下會在絹帕上繡嫻字的,在她認識的裡頭只有她自己一個。
是她的絹帕?
她狐疑的抬頭看時凌,卻見他高深一笑,點了點她的額頭:“回家了。”
“你說清楚啊!我的絹帕怎麼會在你的手裡啊?”
“子卿說嘛,你說嘛!我想聽~”
“時子卿!你再不說我就咬你了!”
時凌把胳膊遞了過去:“咬吧。”
沈嫻氣的直踹他,他倒也不躲,直接抱起她往外面走。
那條絹帕的故事很簡單,只是卻讓時凌記了記了一輩子而已。
他那時候還沒有被找回皇宮,剛和小千哥回到京都城,他繼續乞討要飯,有一天剛好碰上了沈嫻和她母親出來遊玩。
那時候的沈嫻才幾歲,可是打扮的很好看,就像是天上的仙女,菩薩身邊的散財童子一樣。
總之誰見了她都會忘不掉的。
那天她給了他一塊碎銀子,不是如尋常人高高在上那樣扔下來的,是蹲在地上與他平視後放在他手上的。
她甜甜的笑著喊了一聲大哥哥,說:“大哥哥太瘦了,要多吃飯哦,不可以挑食,大哥哥再見。”
她走得匆忙,懷裡的絹帕就隨風飄到了他的腳邊。
時凌怕弄髒了她的絹帕趕忙拿了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也沒有比地上乾淨多少,於是找了片大大的芭蕉葉在河水裡洗乾淨了,曬乾了才把絹帕包在裡面。
後來他回來之後卻發現沈嫻已經定了親,與他相隔千里萬里,怎會記得他呢?
只是沒想到時煜這個傻子不懂憐惜,弄丟了她,終歸她還是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所以從來都不是沈嫻處心積慮接近他,是他日思夜想盼著沈嫻到他的身邊來。
他說:“阮阮,我們回家了。”
他說:“老了以後咱們就去有山有水的地方隱居。”
他說:“我們下輩子還要再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