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刺殺一直持續到了黃昏,火也被撲滅了,死了不少宮女太監,還有一位禮部侍郎,其餘人傷的傷殘的殘。
幸運的是那斷了雙手的蕭成則居然還活著,蕭慧喜極而泣。
據說混亂之中還發生了一件十分戲劇性的場面,刺客要殺陛下,三皇子時煜以身擋劍,戶部尚書沈遠鶴不顧身上的舊傷衝上去救三皇子。
於是三皇子安然無恙,可沈遠鶴卻胸下三寸中劍,至今未醒。
沈家人知道這訊息的時候,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的怪異,沈重元雖然心中氣惱自己兒子分不清局勢,可到底在皇宮也不敢說什麼。
葉蓁直接嚎啕大哭,喊著沈遠鶴腦子有病。
稍晚,禁軍將瑤光殿的眾人全都請到了金龍殿外,此刻天色已晚,可所有人都不敢隨意離開皇宮。
這場刺殺太荒誕太可怕了,誰也不知道有沒有第二遭。
眾人端站在金龍殿外,時凌一身玄衣被血染的更加深邃,臉上手上全是血,他站在最前面,與眾人割離開來,看不清表情,沒有一絲的光亮落到他身上。
彷彿他就該是獨身黑暗之人。
幾人被禁軍帶來的時候時凌才回神,轉頭看見沈嫻臉色的陰霾一掃而空,腳步快速的朝她走來。
想抱她,卻看見自己手上的血汙又垂了下去。
沈嫻盯著他臉上的血跡,又打量著他的全身,確認他安全無誤才道:“你沒事就好,我阿兄呢?”
“太醫正在救治,還好沒有性命之憂,我已經讓人隨時盯著不會出事的。”
葉蓁沒有鬆懈反而更加傷心的哭了起來。
沈嫻主動牽起他的手走到他方才站的位置上,時凌本來還想躲開卻捨不得,於是反手握的更緊了。
沈嫻抬頭看向金龍殿緊閉的大門,偶爾有腳步聲和皇后的哭泣傳出來。
問道:“陛下如何?”
“倒是沒有傷了龍體,可皇兄纏綿病榻以久,甚至好幾次的早朝都是由我代為主持,這次驚嚇過度,恐怕油盡燈枯。”
不是時凌說話難聽詛咒弘正帝,他本就對生生死死毫無顧忌,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
陛下撐不住了。
時凌低頭看她的表情冷靜似乎有很多話想跟自己說,可如今的場面不適合說出口,於是緊皺著眉頭十分鬱結。
“沒事了,別怕。”
沈嫻側頭看他,她不是怕,她只是有太多的疑問。
如若時凌要阻止這場刺殺明明可以將雲夙阻擋在宮外的,偏偏縱容沈嫻將他帶進了皇宮,他什麼都知道,他只是冷眼旁觀,或者他亦是幫兇之一。
沈嫻不敢再想下去。
忽然殿門被推開,太監總管從裡面出來,衝時凌欠了欠身。
時凌還以為是皇兄要找他,剛要抬腳忽然見太監總管看向沈嫻,道:“陛下想與王妃單獨說話。”
在場所有人都有些疑惑的看向沈嫻,要知道現在的陛下可能是最後一次清醒了,這緊要關頭不找宣王不找太子、皇子,找個王妃進去說話。
沈嫻慢半拍的驚詫抬頭,指著自己有點不太相信:“我?不是宣王嗎?”
“老奴雖然年紀大了,但也絕不會聽錯了陛下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