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看著老頭給自己遞過來的一疊紙錢,也是分成幾疊,一點一點扔在火堆裡。
「錢掌櫃,又來了啊?」這時候祠堂外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男子說著話,直接就進了祠堂。
只見他穿著一身紅色的鴛鴦戰襖,腰間有一塊棉帛為束,還挎著一柄官刀,顯然是驛站的驛卒。
只見他八字鬍,配上軍服,倒是顯得幾分凶氣,神色卻十分和善,看著錢掌櫃道:「要我說,讓你們家小錢來就行了,其他家不都是這樣麼。」
錢掌櫃拍了拍身上的灰,有些感嘆道:「唉,那些孩子小,來了燒完就得了,連祠堂也不收拾下,這些地方都落灰了,不照料的話,未來說不定就塌了。」
「這位是?」男子看了一眼任我行,又扭頭對著錢掌櫃說道。
「哦,這位是專門從鄖陽府來祭拜原大人的。」錢掌櫃身上的江湖氣比較重,任我行還沒回話,就已經替他說了。
「唉,也難為你們這些人還記得,這麼久了還跑這麼大老遠趕來。」男子的臉上又和善了幾分。
原傑管轄的荊襄流民範圍可不僅僅是鄖陽府一地,鄖陽、襄陽、荊州、南陽、西安、漢中六府都在他的管制之下,這些地方他可是萬家生佛。
又見他年齡這麼大,還親自過來祭拜,自然對其產生好感。
任我行沒有說話,也只能笑了笑,又默默地加了點枯草和紙錢,讓火勢更旺一些。
「小邢,這都快過年了,你也不回魏公村?」錢掌櫃又拾了一根硬柴,蹲了下來,一邊往火堆裡扔紙錢,一邊問道。
「不行啊,下午人要在這裡安扎,我這不得提前做個準備啊。」小邢直接說道。
「石管事就知道欺負你,兩個驛卒都回家過年了,就讓你大冬天跑這麼遠的路。」錢掌櫃有些可憐道。
小邢可不敢說上級的問題,反而維護道:「石大人公務繁忙,這種打雜的事我來就好了。」
錢掌櫃隨意說道:「我可是見石管事在怡紅樓三天都沒出來,能有什麼公務。」
「不許胡說啊,不然我告你誹謗長官。」小邢卻是有些小心謹慎,左右看了看,又解釋道:「上面也是突然來的命令,說是有漕軍路過。」
「這都幾十年沒從這裡走漕糧了,怎麼這時候走?大冬天也不怕路上有個閃失。」錢掌櫃有些好奇地道。
小邢也是有些苦悶,直接抱怨道:「誰知道呢,好好的水路不走,非要走旱路,大冬天也是有毛病,我昨天就睡得晚,今天天不亮就起來了。」
錢掌櫃看了看小邢,反而調笑了句,「我看你是要吃陶家的席面吧。」
「不許胡說啊,我去陶掌櫃家是公務。」小邢反而臉色一正,直接道。
「得了吧,連我們都叫了,那有什麼大事,再說你不過是個幫閒,算哪門子公務?還偷穿人家驛站的衣服。」錢掌櫃打笑道。
小邢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嚴肅地道:「我是特受邱知縣委託,過來見證,以求公平公正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