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白芒閃過。
劃破天際。
那方被白衣書生顛倒乾坤的天地,此刻自中心處綻放光芒,點點破碎。
有一老者手持一柄古樸巨斧,自那方寸天地間走出。
面色泛紅,顯然是氣血翻騰。
可司徒南風卻是酣暢大笑道。
“法天象地,儒聖好大的手筆。”
白衣書生看不清面色,但卻似乎並不太驚訝,只是目光望向老人。
或者說,是望向老者手中的那柄開天斧。
那白衣書生虛影此刻輕輕嘆息,隨即默然開口道。
“已然盡力。”
司徒南風並不在意那虛影的話語,只是接著自顧自的開口道。
“老夫終於明白,為何天地之間數千年來,始終只有那麼幾位儒聖?”
“是真的無人可繼?還是故意壓制了儒道氣運?”
“現在看來,卻是不敢。”
“凡夫俗子打打殺殺,至強者也不過以一敵萬,震懾天地罷了。”
震懾天地。
卻也只是震懾罷了。
後一句話,司徒南風沒有說出口。
那便是儒聖,足以變更這天地規則。
這便是儒聖的可怕之處。
論殺敵對決,儒聖遠遜色於其餘人,甚至比起尋常陸地神仙,乃至登峰造極,都要遠遠差之。
可儒聖的一個念想,卻是足以讓這天下變動,讓原本一邊倒的戰局頃刻間扭轉。
白衣書生沒有回應。
他只是在那捲白淨畫紙上描繪出了最後一筆。
從頭至尾,由上而下。
一筆帶過。
仿若要將這幅畫卷給生生撕裂成兩半。
畫卷之中,是司徒南風那一方寸天地。
司徒南風身前的天空此刻驀然炸出陣陣波動,是真的炸出,如同滾燙的油鍋,翻騰不止的水面。
有一道細膩光澤,以肉眼都可清晰看見的線條痕跡,在司徒南風身前緩緩出現。
線條看不見長度,只知道是自天上而來,直通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