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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遺忘的時間

易陽聽了處長的話陷入了沉思之中,喻欣在旁邊看著檔案袋裡的資料,裡面的內容和處長說的並無兩樣,喻欣試探的問道:“那幾個嫌疑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處長又點了一根菸,看著喻欣說道:“還在分局看壓,法院宣判後根據量刑入獄。”處長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喻欣,這起案件性質不一般,之前兩起案件你也積累了一些經驗,你看是不是……”

喻欣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等處長把話說完搶先答道:“我沒關係,您不用擔心我,我會注意自己的安全,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處長微微的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些什麼。易陽回過神來站起身子,向處長告辭,與喻欣一起回到了辦公室。

易陽在辦公室裡來回轉了幾圈後對喻欣說道:“我們還是去看一看那幾個嫌疑人,有些細節還是需要當面瞭解清楚。”說完帶著喻欣出了市局公安大樓叫了一輛計程車駛向分局的看守所。

到了看守所後易陽拿出證件後,看守所的幹警核查後拿出了在押的嫌疑人名冊,就在易陽確定了要臨時提審瞭解問題的嫌疑人後,易陽又接到了處長的電話,處長有些沉重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易陽,這起案件又收押了一個嫌疑人,也在分局看守所,這個嫌疑人的證據確鑿,但是情況有些不同,你最好重點關注。”易陽結束通話電話,把處長提供的犯人資訊告訴了當值的幹警,準備先後提審兩個嫌疑人。

喻欣平生第一次進入審訊室,發現環境和想象中大致一樣,一個簡單的長方桌擺在屋子中間,桌子的兩頭各擺放著兩把椅子,牆壁上粉刷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當她和易陽做到桌子的一邊時,一名幹警帶著一個帶著手銬的男子進入屋子,這名男子坐到桌子的另一邊後,在易陽的示意下幹警離開了屋子在門外等候。

喻欣上下打量著這名嫌疑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從五官來看十分普通,還帶著一點斯文的書生氣息,如果不是被剔成了光頭,非常容易被人當做是一名老師或者是公務人員。這名男子坐下後低著頭一言不發,但是喻欣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在一直在微微的顫抖。

易陽顯然不是第一次進行審訊,沉默了一會後低沉的說道:“姓名、年齡、工作。”

對面的光頭男子怯怯的抬頭瞅了一眼易陽,小聲說道:“劉斌,41,電腦程式設計師。”易陽皺著眉頭拿起了這個叫做劉斌的男子的檔案,從資料顯示,這個男子應該屬於過失傷人,從前沒有前科,量刑應該不高。但是從他現在表情反射出的心裡素質來看,絕對不可能在第一次審訊時矇混過關,刑偵科的同事絕對不會出現如此低階的失誤。

易陽把手裡的檔案隨手甩在桌子上,眼睛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光頭男子,過了好一會才再次開口:“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麼?”

“知道,知道,”劉斌坐在椅子上身子佝僂了下去,一邊點頭一邊回答道:“警察同志,是我犯法,我認罪,我都招供了,我沒有隱瞞。”

易陽看著劉斌唯唯諾諾的樣子皺起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來,點點頭說道:“態度不錯,問題交代的很徹底,但是……”易陽拉長了語音,站起了身子,把桌子上的檔案往劉斌的方向推了推,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上一次的審訊是怎麼回事?你竟然欺騙法律?”

“對不起,對不起!”劉斌把頭壓的很低,根本不敢抬頭看向易陽,口中一味的重複說著對不起。

易陽發現對面的劉斌性格十分懦弱,心裡的抗拒防線幾乎為零,決定不再試探性的提問,準備直接深入主題。易陽重新坐回了椅子,淡淡的說道:“說說吧,第一次審訊時你是怎麼矇混過關的?”

劉斌聽了易陽的話慢慢抬起了頭,眼睛竟然流露出一種無奈可憐的眼神,特別小心的說道:“警察同志,我忘了。”

“什麼?”易陽緊緊的盯著劉斌一言不發,審訊現場一片寂靜。劉斌彷彿感覺不到易陽的目光,再次把頭低了下去。

過了好些時候,從易陽的嘴裡一字一頓的傳出了幾個字:“桃源村是怎麼回事?”當劉斌聽到易陽口中說出桃源村後,頭垂的更低,顫抖的彷彿更加厲害,嗚咽的說道:“警察同志,我認罪了,判我刑,我要進監獄。”

易陽和喻欣對視了一眼,面前劉斌聽見桃源村後顯得如此慌張,那麼說明他一定知道一些情況。易陽站起身來出門向門外的幹警要了一盒香菸放到了劉斌面前,劉斌抬起頭來詫異的看了易陽一眼,隨後感激的笑笑,顫抖著手點燃了一根菸,狠狠的吸了一口。

易陽沒有走回自己的座位,而是一直站在劉斌的身旁,看著正在抽菸的劉斌說道:“我現在需要了解你所知道的情況,否則誰也幫不了你”。劉斌只顧著低頭抽菸,對於易陽的話充耳不聞。易陽並沒有露出急躁的表情,反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易陽坐下後看著準備點燃第二根香菸的劉斌,沉聲說道:“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們不會常來這裡,如果錯過機會真的沒人可以幫你了。”

易陽看著依舊無動於衷的劉斌,剛準備做出起身的姿勢,劉斌突然抬頭說道:“其實我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特別害怕。”

劉斌的眼神變得特別空洞,抬起頭迷茫的看著天花板,彷彿在與一個看不見的人對話。劉斌沒有與易陽交流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那天我很害怕,我不是故意傷人的,我跑到了一個酒吧,自己在角落裡喝酒。我遇到了他們……”當說到他們的時候劉斌把腳放在椅子上,雙手牢牢抱住膝蓋,彷彿在給自己尋找一點安全感。

“他們沒有問我有什麼問題,只是說看我有煩惱,說可以讓我忘記痛苦。我當時很怕,稀裡糊塗的答應了,然後……”劉斌的眼神露出了恐懼的眼神,喃喃的說道:“然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知道我在行走,我在說話,可是我沒有辦法思考。或者說,不是我在思考。”劉斌突然抬起頭瞅著易陽,輕輕的問道:“你知道麼?等我醒過來,已經過了半年。這半年我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就好像時間突然消失了。”劉斌用手指著自己的頭繼續說道:“那時在這裡的那個人不是我,我不敢向身邊的人打聽我都做了什麼,我怕再變成那個樣子。”

劉斌突然變得有些神經質,蜷縮在椅子上自己嘴裡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易陽看著對面顫抖的劉斌追問了一句:“他們說來自桃源村?桃源村在哪裡?”但是劉斌不再說話,只是茫然的點頭和搖頭。

易陽看了看好像已經陷入恐慌已經失去交流能力的劉斌,招呼外面的幹警把他帶走,準備繼續提審第二個人。易陽拿出了第二個人的檔案,邊看資料邊等著嫌疑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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