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者聽說是東振官帶著些小禮物前來拜見後,日理萬機的張士誠居然同意了!
這一次,是蘇擇東魂穿到元末,來到了高郵城三個多月後,第一次能親眼看到張士誠,則要說心情不激動是假的,坐在大堂內等待的他茶杯都拿不穩了。
若不是身旁伺候著的女僕相貌甜美、身材妖嬈、肌膚白皙的,且還在用如百靈鳥的叫聲般甜美的聲音在與他聊天,那他作為聚義堂的堂主,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發抖,還可是尷尬得不行啊!
但一看到張士誠,蘇擇東心中的緊張和不安便釋然了!
一看其相貌,就知道對方的文化水平不低,且又喜歡聞詩作畫,聽歌賞舞的,則自己作為讀書人的傲骨就出來了,自己的琴棋書畫可不算差啊!
不過蘇擇東不緊張了,之前與他說著話的女子居然就害羞了,看到張士誠後就將通紅著的臉撇開,好像迴避這位元末三傑之一的大英雄,難道她作為一個僕人,對他有著愛慕之情?還是說已經是他的妾呢?這也不奇怪,自古英雄配美人嘛……
雖然這二人看起來年紀上有著至少一代人的差距,但張士誠長得比後世的歷史書中畫像上的還要俊朗、幹練許多,不過也可以看出,蒙古大軍的壓境,以及高郵城國事的煩擾已經讓年過不惑的他看起來有些疲倦了。
張士誠一進來,就立即拱手作揖,道:“哎呀,東振官啊,還是一表人才啊!早就聽聞汝的本事有多大,能將整個高郵城的經濟盤活了,又能將牛家村、趙家村和田家村的荒地給翻新了,明年開春了就能種上莊稼!本事可真是大啊,卻沒想,汝卻這般年輕!”
張士誠的話語間,蘇擇東也立即站起身來,像是一個學生看到先生了一樣,恭恭敬敬地站再對方的面前,這樣的書生氣質可是出身於富貴家庭,從小酒嬌生慣養的項鋒怎麼學都學不來的。
項鋒撇開往日怎麼學習,怎麼對待教他讀書的先生不說,就他太過於年輕,戾氣太重的脾性,以及過於爭強好勝的性格來說,哪裡能作出蘇擇東這般謙卑。
所以看到蘇擇東一身的書生氣質時,張士誠便對眼前的這位年輕人充滿了好感。
兩人說完了客套的話後,蘇擇東便知道張士誠之所以在此之前沒有見他,也沒有親自到府上感謝他為高郵城的百姓做的一切好事,是因為他不想被其他的外地商人認為他對個人商人就有偏袒,則乾脆統一都不見面,來拜訪也只是派個副手去迎接,以表示公平。
而今日願意在府中接見蘇擇東,其中最大的原因還是要感謝他的貢獻,其次也是想進一步拉攏他;張士誠認為,像蘇擇東這樣的青年才幹,又有著明教堂主的身份卻又投靠自己,實屬難得啊!
一想到自己不屬於紅巾軍即劉福通一派而受到眾多起義軍的排擠甚至打壓,張士誠就更加地堅定拉攏蘇擇東的心,且又看到蘇擇東在高郵城的作為,以及與項鋒的明爭暗鬥,若不時後者有著更為龐大的家族經濟背景,他早就不是蘇擇東的對手。
所以,事到如今,張士誠直接為了拉攏蘇擇東,坦白了對他說道:“項鋒此人好爭鬥,心胸過於狹窄,若非此人的家境優越,又與大商人沈氏關係密切,我等兄弟三人,哪裡會理會此等小人!別以為,他在城北做的那些事就沒有人知道!只是……唉,其中緣由一言難盡啊!”
蘇擇東很欣賞張士誠的政治智慧,很會拉攏人,知道針對自己有文人的氣質卻是商人的身份,則拐外抹角一定不能表示他的誠意,則索性直言不諱來讓自己放開憂慮和戒心,坦誠相待。
二人又就將國事和天下事,都交換了自己的意見後,雙方都很認同雖然現在的全國範圍內的反元局勢還不明朗,多個地方的反元勢力還被元朝廷死死地壓制著,但就元朝廷現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來看,其現在只是負隅頑抗,則起義軍只要再咬咬牙,堅持堅持便可!
一番論事後,蘇擇東就覺得自己更與張士誠情投意合了,不過,至少是現在眼前的這位壯志凌雲、誓死為國為民的吳王,而不是後世書中所描寫的不務正業、痴迷享樂的昏庸之輩。
張士誠也藉此更瞭解在高郵城內,名噪一時的東振官蘇大東家!不過,對他提出的建立新式軍隊的那套理論還是不能夠理解,這也是其上到一定的年紀後,思維固化的表現,這也不怪他,若他真的能吸收並運用到實際的話,他就是天下的主人了,則就不再是張士誠了。
在思想上領先了元末的人一大步的蘇擇東也不敢嘚瑟,畢竟現在自己手下沒兵沒權的,光有這一套不成系統的理論,還真是沒用,任何一個時代,最不缺乏的就是理論家!
再者,東振公司養著的差不多六百號人,頂多算是家將和門客,跟項鋒那一千人鬥鬥不是問題,但要與有著千軍萬馬的張士誠一對比,那就肯定是螳臂當車、自取其辱了。
蘇擇東清楚,人家手中的兵才是兵,才是真正的軍隊,而自己手下的幾百號人,只是一個隊,用於自衛都要看對手,而用來防身才剛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