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寅牽著幾匹馬回太原去了,徐子楨現在只是個逃難的百姓,哪還能騎馬,他望著前方的城門出了會神,長長地吐出口氣道:“走,進城。”
他剛抬起腳要走,忽然一記疾風襲來,叮的一聲在他面前一塊石頭上砸出片火花來,仔細一看竟是一枚再尋常不過的青銅製錢,生生嵌在了石頭中。
徐子楨大吃一驚,只是沒等他反應,就聽見一個曾在他夢中無數次出現的聲音響了起來。
“徐子楨,你何時才能不這麼魯莽?”
這聲音柔和悅耳,彷彿從天上而來,接著一個風華絕代的佳人出現在了面前,長裙曳地,青絲如瀑,一雙眼睛靈氣逼人,就這麼看著徐子楨。
徐子楨只覺腦子裡嗡的一聲響,瞬間變得一片空白,緊接著大喜若狂,猛撲過去抓住她的手道:“容惜,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的佳人正是徐子楨朝思暮想的容惜帝姬趙楦,他怎麼都想不通,自己想盡辦法都找不到她,連她的皇弟趙榛都不知道她的去向,而現在他所心心念唸的伊人居然會出現在面前。
徐沫已經看傻了,眼前這個姑娘美得跟仙女似的,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可是沒等他看第二眼,蘇三已經揪著他的脖領子遠遠走開了。? ??? U8??8XS`COM
帝姬姐姐也是你小子能看的?
趙楦不提防徐子楨會這麼撲來,一不小心玉手被抓個正著,頓時粉頰一紅掙脫開來,卻並未惱怒,只是語帶無奈地說道:“我自然是來找你。”
“你這陣子去哪兒了?我都快滿世界貼布告找你了,還有,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兒?”
徐子楨有一肚子話想對趙楦說,恨不得拉著她找個沒人的角落說上幾天幾夜才好,不過他先好奇的就是趙楦居然會這時候出現,還守株待兔逮到了他們仨兔子。
趙楦道:“我去了德順軍路小種相公處,粘沒喝似是要對那裡用兵了,回來後去了應天府,卻聽說你去了汴京,不過那時我收到訊息,說……說我師父身陷囹圄,我便猜到你定會前來,這才趕了過來等你。”
說到這裡趙楦的神情有些黯然,她和玄衣道長的感情很深,眼看師父被金人關著等斬,她的心裡絕不會好受。
徐子楨點點頭,趙楦再怎麼說也是個帝姬,手中總有情報來源的,而且她還是天下會中的高層,恐怕她的訊息收集比天機營更快更多。
看見趙楦眼中的悲傷,他的心裡沒來由的一痛,為了轉移趙楦的注意力他故意問道:“哎,你說我又魯莽是什麼意思?沒見哥打扮成這樣……對了,你怎麼認出我的?這傢伙連我自己都差點沒認出自己來。”
趙楦抿嘴一笑:“你還當自己來得很隱秘麼?若非我暗中替你除了幾個暗哨,你早被現了,你當河間府的金人都笨麼?誰見過騎著馬來要飯的?”
徐子楨愣了一下,隨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也不能怪我,我又沒你那麼好的身手,方圓十里內的野貓都逃不出你的視線來著。”
趙楦又是臉一紅,這話還是當初徐子楨在蘇州試做睫毛膏時的那一夜對她說的話,現在再聽見別有一番滋味。
徐子楨卻想起了另一件事,趙楦身手極高,有她幫忙救出玄衣道長的可能性絕對可以更高,只是他又打心眼裡不想趙楦參與,畢竟進城劫囚是件十分危險的事,一時間他糾結了起來。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手掌一暖,竟是趙楦主動牽起了他的手,柔柔地望著他輕聲說道:“子楨,河間府有金兵數萬,要救我師父並非那麼容易,你一切都須小心,我……怕是不能與你一起入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