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極逆生大陣極難佈置,所幸有那株神木,神木的根鬚便是最好的陣盤;這大陣想要開啟,需要海量的生靈之力,所以就有了如今現世的帝君道承。
這道承,本就是為了吸引那些修士前來,來的越多、死在此地之人越多,就能為九極逆生大陣供給更多的死氣。
如今大陣已成,有先天至寶杏黃旗護持在帝君身旁,誰都無法阻止帝君復甦。
唯一欠缺的,就是這隻吊墜。”
文生真人低聲道:“師父與帝君,算計了整個東天域?”
“只是一小部分修士罷了,”諸葛林緩緩搖頭,“如今前來此地者,絕大多數都非我天庭仙人。
如今東天域這些仙道勢力,但凡有些年份的,哪個不曾作亂天庭;
此時現身的這些強者,又有幾個不曾是攻打天庭的叛賊?
對他們,如何不能算計?”
“可這未免……”
文生真人緩緩一嘆,低頭道,“是弟子有些唐突,師父勿怪。”
“九極逆生大陣爆發時,在陣中之人盡皆會被化為血水,化作死氣,”諸葛林緩聲道了句,“但為師並未將事做絕,在做後續佈置時,在神木枯萎、逆生大陣爆發之前,那三道大陣會自行解開。
在陣中之人,運氣好應當能退出來。”
“那帝君的弟子與她師弟又如何?”
諸葛林嘆道:“大陣爆發時帝君已然復甦,如何會傷他們?小卿的師弟身上更是有部分天庭的氣運護身,不必擔心。”
文生真人低頭看著手中的吊墜,目中露出少許思索,“師父,弟子該如何做?”
“前幾日,帶回那些靈草的女娃你可還記得?”
“是飛遙嗎?她也算是弟子的徒孫。”
“不錯,就是那女娃,”諸葛林道,“你就安排她將這吊墜送入大陣之中,告訴她只要進入大陣,將吊墜捏碎就退出來就是。”
文生真人又問:“是否吊墜入陣,逆生大陣就會開啟?”
“不會,帝君復甦要一段時日,”諸葛林笑道,“後面的事,就非你我師徒能掌控的了,萬事都有帝君處置。
你就當無事發生,也不必告訴那女娃什麼,只是讓她拿著吊墜進大陣,而後捏碎吊墜便是。”
“弟子遵命。”
“去吧,”諸葛林擺擺手,那雙老眼緩緩閉上,“為師有些乏了,在這裡歇息少許。
文生啊……”
“師父,”文生真人彷彿感覺到了什麼,連忙向前一步,但諸葛林的目光已是漸漸黯淡了下去。
不只如此,諸葛林那乾癟的面板之下,一縷縷流光緩緩消散。
他體內有充盈的生機,但身軀卻如同滿是蟲洞、已經枯死的樹幹,這些生機幾乎轉眼就消失不見。
“師父!”
文生真人面露悲慼,低頭跪伏在床榻邊,埋頭不起。
“你是大師兄……要看好他們幾個……”
言語未絕,諸葛林的道軀突然飄飛出一縷縷黑灰色的粉末,軀殼瞬間坍塌,只有衣袍落在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