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場地邊緣,施千張身體繃直的站在那,一動不敢動。
王升站在施千張面前,右手背在身後,左手抓著劍鞘尾端,明晃晃的長劍出鞘三寸,劍鋒剛好抵在施千張脖頸旁。
施千張那張臉煞白,因為那一瞬,他感覺到了凌厲的劍意幾乎透骨而入!
“大哥,別、別激動……我對咱師姐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王升手腕輕輕一晃,長劍離了施千張脖頸,留下一聲清越的劍鳴,回了劍鞘之中。
他對施千張拱拱手,言道:“符法一道博大精深,領教了。”
“我去……大哥你這麼猛的嗎?”
施千張頓時滿臉的苦笑,見王升轉身要走,眼中卻是有些鬱悶,拳頭稍微攥了下,幾經猶豫,還是開口喊了句:
“那個,劍哥!我有點不服!咱們再比一場怎麼樣?”
王升略微皺眉,施千張也感覺有些尷尬。
但施千張很快就舒展眉頭,乾脆不要臉到底,對王升攤攤手,坦然道:
“我是感覺自己完全沒有施展的餘地,就敗在了你手中。
你步法太過精妙,我承認自己本事不如你,但總歸不想敗的這麼窩囊。
你說我無恥也好,無賴也罷,你不再跟我比一場,我以後肯定會跟柳雲志騷擾我一樣,天天去武當山找你比鬥。”
王升頓時被氣樂了,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無所謂的毛刺青年,心底略微有點哭笑不得。
龍虎山的高人們就不管管這傢伙?
有茅山弟子忍不住出聲:“這就是龍虎山的高徒?打不過了就這般耍無賴?當真有些可笑。”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群年輕修士估計早就看施千張不順眼了,此時紛紛開口聲討,各地口音層出不窮:
“只能你贏別人,不能讓別人贏你?我尋思著,這龍虎山也忒霸道了一點。”
“輸贏有那麼重要嗎?大家交流一下,切磋切磋就是了嘛,現在是法治社會,你還想用道術殺人不成?”
“胡攪蠻纏那就沒什麼意思了,這位非語道長的劍法出神入化,剛才那步法走的,換誰上、上幾次,結果都一樣啊。”
“哥們就讓人劍仙下去吧,再來一次還是丟人現眼!”
這一聲聲起鬨當真有些不留情面,而崇禧殿前原本嚴肅、清淨的氛圍,此時也變的跟街頭賣藝差不多,沒了修士那份清淨素雅。
不得不說,施千張這傢伙臉皮是真厚,對入耳的罵聲根本不在意。
但龍虎山一行都是一個個低頭不語,一副他們並不認識場中這個符籙奇才的優良表情。
施千張嘿嘿一笑,捂著額頭的玉石,對王升一陣‘撒嬌’。
“來嘛,升哥,你以後都是我哥行不行?咱們再比一場,這次要是再輸這麼快,我就心服口服,以後絕對不提跟升哥你切磋較量。”
這……
王升雖然有點小噁心,倒也不想讓這位龍虎山弟子太過糾纏,輕輕頷首答應了下來。
施千張頓時露出了陰謀得逞、咳,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主動跑到了十多米外,一如之前切磋時開場那般,擺好架勢,還更換了自己雙腿上的神行符和猿跳符。
王升這次倒也算尊重對手,長劍先出鞘,交於右手,目光安然注視著施千張,又給施千張充足的時間來準備。
道法天地,劍蘊自然。
得益於青言子的指引,以及自家師門傳承千年的道承,王升此時走的是道門正統的修道體系,真元凝實渾厚、連綿不絕,靈念清澈通透、交融天地。
他站在那,彷彿就是茅山上一顆松柏,紮根於大地,伸展枝葉於天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