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沉看她。
又新看了來人一眼,來人恭敬退下。又新這才解釋:“聽說,番梅在蓮王府,已經被悄悄地叫成梅姨娘了。
“晴鶴卻叫她番梅姐姐,這便是告訴她,蓮王真惱了。她若是再鬧,不論是怎麼個鬧法,蓮王都再也不會承認她是自己的妾室了。”
南沉聽得津津有味,最後笑了起來:“要不怎麼說一物降一物呢。番梅也算是個強悍的丫頭了,可一碰上蓮王兄,還是說認輸就認了輸。”
“……您可真心大!番梅回去,要領的責罰可輕不了。鳳王妃雖然性子綿軟,但此事涉及蓮王的婚事,鳳王妃不會跟任何人講任何道理和情分。蓮王都生了氣,何況是鳳王妃?”
又新嘆口氣,搖搖頭,問道,“您就不想替她跟鳳王妃和蓮王求個情?”
“不想!”南沉趕緊抬手止住她,“別管誰家的事兒、什麼事兒我都樂意管一管,只除了這一件:夫妻間的事兒。”
抬起腳來,南沉跑得快得要命。
又新呆滯,看著她的背影,張口結舌,一個字都說不出。
最後終於定了,蓮王府即將迎來一位側妃。
就為了這個“側”字,鳳王妃又進了趟宮,跟太皇太后一頓抱怨:“那個番梅,怎麼就這麼混賬?!我差點讓人抽死她,她還是不肯鬆口,一口咬定那北狄女子做不得蓮王府的女主人。
“憫郎多心軟的人,也被她氣得臉色鐵青。可到了最後,怎麼反而就聽了她的話呢?我都聽人說了,那姑娘的哥哥在草原上很能幹的,難道不該給人家個體面?
“偏番梅說,那又不是北狄王的妹子,就不該給她那個體面。還偏憫郎就聽了她這句話,還跑去跟羅相說了!我就又沒了正經兒媳婦!您看看這事兒!”
太皇太后哈哈大笑,回頭問椎奴,有沒有人去教番梅這個話。椎奴挺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低著頭不說話。
“所以說,別埋怨你家番梅,她個直腸子,哪兒有這心計?這都是我家這個胡鬧的教的。”太皇太后滿面帶笑,開解鳳王妃道,“北狄女子不懂事,以後可怎麼替你教養孫兒呢?
“憫郎那麼溫文爾雅的孩子,你想想他若給你弄一院子大呼小叫的小郎君小娘子出來,你不要慪死了?”
鳳王妃這才平了氣,不過多少有些不高興。
“別琢磨啦!日後給你挑個好兒媳婦!放心吧!這事兒包在哀家身上了。”太皇太后哄了鳳王妃多少年了,格外輕車駕熟。
送了她走,轉過臉來太皇太后就跟椎奴抱怨:“沉沉才是明白人,這種事兒躲得遠遠的。我也想躲,可怎麼都躲不開。”
“嗯,您躲不開,黑鍋都讓我背。我這還得趕緊派人過去跟番梅悄悄說一聲。”椎奴氣哼哼地去了。
又新悄悄地從外頭溜進來,看看沒了旁人,這才陪笑著上前,壓低了聲音,請問道:“照說,大長公主必定是要給先帝守孝一年的。但她畢竟已經十八了,她的婚事,您心裡,有沒有什麼計較?”
“怎麼反倒是你來催?”太皇太后失笑,上下打量著她。
又新臉上紅了一片,咬了咬嘴唇,硬著頭皮,強撐著,低聲答道:“上回在幽州,鍾郎就跑了。這回,他又跑了。好在這回有蕭家小公子跟著,他肯定還得回來。
“可大長公主在這件事上,是個徹底不開竅的。若您不給她做主,我怕下回萬一鍾郎再想跑,怕是就再也抓不回來了……”
“怎麼就非得是鍾郎呢!?”太皇太后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