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狠狠地咬著牙,低著頭,一言不發。
“哦!說到血淚……”毛果兒瞬間恢復正常,又衝著外頭喊:“從刑部借來的刑具呢?就上次給餘五用過的,拿來,先給餘五她爹用一用。也讓他知道知道,孩子在宮裡都是怎麼過日子的。”
“你!你刑求過我女兒?你怎麼能刑求小娘子?!她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女娘!”餘笙頓時淚崩,撕心裂肺地衝著他高聲喊起來。
甚至,還妄圖從雙腿跪地的姿勢,掙扎起來衝向毛果兒。
毛果兒訝然看著他,呵呵大笑:“你到底是有多幼稚?!還是想給自己壯膽?!”
“我……”餘笙被人摁倒在地,臉被狠狠地壓在青磚上,才想要用力掙脫,挨著地的臉上頓時火辣辣地疼,直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倒也聽說過,你初進幽州軍器所時,不過是個弓匠。是因為有一回烤弓的作坊失火,你不要命了一般衝進去救弓,被火燒傷,兩個多月才好,卻沒耽擱一天的差事。這才被破格提拔。”
毛果兒踱到他跟前,蹲下,笑嘻嘻地說道,“可是那之後,你就開始了養尊處優的日子。我猜著,那次大概是你自己放的火,所以才很篤定自己不會被燒死,才進去救弓的吧?而且,那個燒傷,多半還是你咬著牙故意的。
“如今,也該是時候,讓你嚐嚐比那個程度更多一點的疼了。哦,還有,聽說當年,你一個好女兒,險些把我們離珠郡主燒死?不如我也讓你看看,你的女兒,是怎麼被活活燒死的?”
說著,毛果兒陰森著臉,獰笑招手:“餘氏六娘,不守婦道,狐媚惑人,構陷忠良,謀害人命,罪大惡極,罄竹難書。按大夏刑律,當得一剮。然其人妖孽,不可留血肉,著當火刑。”
“不!不不不!綰兒不是妖孽!餘綻才是!沈離珠才是妖孽!她是長公主之魂,餘綻之身,她才是妖孽!她會亂大夏江山,她會令南氏斷子絕孫!她才是妖孽!該燒死的是沈離珠!”餘笙喊得聲音都變了。
毛果兒照著他的臉啐了過去:“啊呸!你們一家子都想讓大夏覆滅、都想殺盡皇族,若是咱們郡主真有那個本事,你們巴不得她活得好好的,最好能長命百歲。哪有這樣兜了妖星的底,讓咱們好趕緊絕了後患的?哄傻小子也沒你這麼哄的!”
原本被餘笙喊得手腳僵住的小內侍們一聽毛果兒這話,頓時又都放下心來,粗手粗腳、生拖硬拽地把餘笙綁在了椅子上,有一個甚至還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他被摩擦破了相的那半邊臉上,喝道:“就會滿嘴噴糞!閉上嘴!聽著你女兒嚎!”
……
……
“所以,真的燒死餘綰了?”沈沉面無血色。
沈太后失笑:“火還沒燒到她的袖子,她就開始鬼哭狼嚎,直著脖子喊娘,讓她娘救她。還說自己再也不敢了,”
叫白氏救她?!
這個餘綰,還真會扎餘笙的心。
沈沉無語地搖著頭:“現在看來,嘴巴最緊的,反而是秦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