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綰低下了頭,優雅而委屈地露出了她白皙美麗的頸項,就像一隻白天鵝:“陛下……妾身蒲柳之質,妾身的姐姐又不名正言順……咱們姐妹從未想過會專寵後宮。
“採選是遲早的事情。妾身姐妹又何苦只為了拖延一兩個月,就冒著觸怒陛下的風險?如今妾身姐妹,沒有陛下的恩寵,哪裡還活得下去……”
“更何況,怎麼殺潘家父子的主意,還是你出的。”永熹帝淡淡地看著她,冷笑了一聲,“你沒想到朕竟然沒有連皇后一起除掉,所以才慌著趕緊幫朕出主意遮掩。”
餘綰的臉上血色盡失:“陛下,妾身……”
“來人!”永熹帝再不理她,大步往外走,看那小內侍跑進來,立即下令:“立即命禁軍去溫泉莊子上接太子回來。要帶最精銳的去!告訴他們,若是太子出了事,朕殺了……”
說到這裡,永熹帝腳步忽然一頓。
禁軍一向都在潘家父子手裡,如今潘家父子一夜之間“暴斃”,他的下一位禁軍首領中郎將還沒有著落。
這可比去接太子的事情大多了!
永熹帝皺了皺眉:“讓郎將去接太子,然後傳兩位相爺和童傑進宮。”
小內侍一溜煙跑了。
候在外頭的秦耳上前一步,小心地看著永熹帝,低聲問道:“那皇后娘娘那邊……”
“讓她哭。這件事完了,你在宮裡忽然走動得多,反而打眼。先去掖庭隨便找個什麼差事,漸漸地再回來吧。”永熹帝隨手把秦耳再度打發出了宮城。
秦耳張口結舌,半晌才悻悻而去。
眼角餘光瞥見他的反應,永熹帝面上露出得意的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秦耳一旦離開了他的視線,腳步和身形都輕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他根本就沒去掖庭,而是直接出了宮,飛奔而去。
被莫名打發去尚藥局和司膳司檢視近期所有食材、準備主持採選小娘子們一應衣食住行的毛果兒,忽然又被叫了回來,並被告知:鑑於國丈和國舅之喪,採選之事,暫時停止。
聽說了潘家的慘事,毛果兒愣在當場,半晌沒吭聲。直到來傳話的小黃門輕輕地拽了袖子提醒他:“毛爺,陛下等著您回去伺候呢……”
毛果兒這才回過了神,沉吟片刻,問道:“那我師父呢?他老人家不是回來了?正得著陛下的歡心?”
“哪兒啊!陛下剛才把秦總管趕走了。還指著他的背影罵,說是喪門星一般,才一回來就帶來這等黴運。”傳話的小黃門撇了撇嘴,又陪笑著討好毛果兒,“如今陛下跟前,您才是頭一個紅人呢!”
毛果兒的眼睛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