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忱抖著手,展開了信,上頭只有寥寥幾個字:“守信,有解藥。否則,你試試。”看著這幾個字,南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慘痛無比。
可這個哭聲卻絲毫打動不了賈六,他只管小心地把那封信從南忱的手裡抽了出來,回手便在尚未熄滅的燭火上點著了。
南忱咬著嘴唇邊抽泣邊抬眼看著那封快速燒成灰燼的信,滿面怨毒,咬著牙低聲道:“解藥在你手裡是不是?!你這條狗!沈離珠安在我身邊的癩皮狗!”
“並沒有。郡主為了擔心您害了我,所以特意沒讓我拿著解藥。解藥送來的時候,我活著,便由我給您。我若缺胳膊斷腿了,那您就別想解藥的事兒了。就是這樣。”
賈六淡淡說完,再欠欠身:“既然您醒了,小人就暫且告退,讓宮女來服侍您梳洗。外頭儀仗已經準備齊整,咱們就要啟程出發了。”
“我,我受傷了啊!也要這樣急著走嗎?讓我再歇一會兒麼!”南忱帶著哭腔嚷嚷。
賈六直起了身子,剛才還敷衍地掛在臉上的恭順已經全部變成了嫌惡鄙夷,聲音也再也沒有半分禮貌:“已經離開京城了。你還是安生些吧。不要讓我當著宮女的面說出難聽的話來。畢竟那些話我已經在心裡憋了八年。”
南忱驚恐地看著他,張大了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和親隊伍順利啟程,就好像昨晚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詳細的訊息很快便送到了梨花殿。
沈沉聽著單姑姑的低聲稟報,輕輕地嘆了口氣,搖搖頭:“她這是何苦?賈六滿心裡都盼著她作死,就能一刀殺了她。她難道不明白麼?”
單姑姑一驚,看了沈沉一眼,忙又低下頭去,然後安靜躬身退後,離開。
回頭看一眼大殿方向,沈沉遲疑片刻,決定還是不把這個訊息告訴沈太后。
畢竟,宣政殿那邊已經傳來訊息,今天早朝,禮部、御史臺和國子監幾乎算得上是聯名,催促永熹帝立即採選。
永熹帝把這個訊息分別送到了梨花殿和清寧殿。
沈太后聽見這個訊息,當著人滿面笑容連連點頭,等報信的人一走,卻站起身來說要回去躺躺。
“要不,您去看看皇后娘娘?”又新從後頭走過來,端了一杯茶給她。
沈沉接過茶來,喝了一口,看著茶杯,搖了搖頭嘆息道:“一旦說到採選,皇嫂第一件事必定是響起宜嘉堂那兩個人。我現在哪有臉去看她?”
“可是採選一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入宮分寵,也許皇后娘娘的地位反而穩固了呢?”又新低聲道。
沈沉連連搖頭:“皇嫂從來沒想過要什麼地位,她只想要皇兄的心意。”頓一頓,又遲疑了,“不過,也許,經過這一年,皇嫂為了猛兒,會有另外的想法,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