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還是後話。你先好好辦差吧。”
椎奴笑意森森地看著她的頭頂,眯了眯眼,“如今太后讓你上小蓬萊的意思,就是想讓你也見見靜宜長公主。也說不準,日後你就要陪著她了呢?”
小蓬萊上的靜宜長公主必定是一輩子都下不了島的。
所有送去陪伴她的人,除了如今的又新和趙真,幾乎沒有一個得了好下場。
也因此,“陪伴長公主”一語,在宮裡,至少在梨花殿,已經是一句最嚴重的詛咒了。
單姑姑深吸了一口氣,低聲答道:“身為奴婢,主子怎麼吩咐,咱們便怎麼做事。奴婢的日後,都聽太后娘娘安排,別無他念。”
說完,屈膝行禮,自己去了。
椎奴看著她的背影,臉色漸漸冷淡下來。
錢家,和鍾郎,是兩回事。
這一點,她記得很清楚!
錢家可只是一個商賈而已,竟然能把手伸得這樣長,實在是令人詫異。
可若這是鍾郎替離珠買通的人呢?她又實在不該是這樣一個反應。
轉身回去梨花殿,椎奴一路低聲吩咐著人出門做事。
她得再查一遍錢家!
出了宮的沈沉只覺得自己是從一個夢幻的桃源掉進了黑暗的現實,百般地提不起勁兒來。
微容發現了她的異常,看一眼嘰嘰喳喳的阿鏑,湊到沈沉身邊,小聲道:“郡主,您想什麼呢?婢子看著,似是有煩心事?”
“嗯。之前坑害我和我兄長的那個庶姐出來了,還來了京城,還被如今的韓家三少娘子百般照應,我心裡頭,很是不爽。”
沈沉隨口推脫。
聽出她的敷衍來,微容便安靜地放棄了。
反而是阿鏑一聽,炸起了全身的汗毛,怒目圓睜:“當初盟誓,不過是面子情兒,她都說的是十年!如今倒好,我們主母的孝期還沒滿,她竟然就從庵堂出來了!?這怎麼能行?!京城可還有什麼厲害的寺廟?我要把她再送進去一回!”
說著,就拉著微容逼問。
微容苦笑:“阿鏑姐姐,我自幼便在宮中,哪裡知道這些?郡主必有主意的,你先莫急。更何況,外頭還有鍾郎,他總是不肯讓郡主吃這種暗委屈的。”
沈沉沒有作聲。
餘綰把餘緋從蓮花庵弄出來是什麼意思,她大概能猜到一些。
但能不能成功,不在餘綰,甚至不在自己,而是,在永熹帝。
這一個認知,令沈沉的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皇兄他,會不會讓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