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幻彎一彎嘴角,不打算接茬,躬身告退。
永熹帝只得由他。
御書房裡,京兆府和刑部被罵得灰頭土臉,心中大叫晦氣,恨得又詛咒了韓震一萬八千回“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好在沒一會兒,外頭毛果兒飛跑進來稟報:“欽天監嚴監正叩闕請見。”
永熹帝一愣:“他老人家不是一直稱病?”
“說是事出緊急,他老人家要——”毛果兒看了京兆府和刑部一眼,垂下頭去,不敢接著說了。
永熹帝心裡一跳,喝命二人:“不能韓震說沒事兒就沒事兒了!冬至大節,火光沖天,十幾條人命,滿京城全天下都看著呢!你們倆如果竟連這個事兒都能含糊過去,也就再不用上朝了!元正前,把事情給朕查明白!”
兩個人如蒙大赦,提著袍子屁滾尿流跑了出來。
“嚴監正真是個好人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毛果兒看著他二人出去,再看著房門緊閉,才上前一步,苦著臉道:“老監正說,他要直接上島。還請陛下一定請了太后娘娘,一起過去。”
“昨晚的事情,他從哪裡知道的?”永熹帝大驚。
毛果兒撓了撓頭:“要不怎麼說呢!他老人家說,昨晚二更,忽然間心驚肉跳。起身閒走,卻看見恭安坊火光沖天。他就,排了一卦。
“他說了一大串子,小人哪裡懂?反正就是說,水火不相容的意思,這定是島上那一位有了異動。他一定要上去看看。
“小人索性直接告訴他老人家,昨晚太子不安,陛下和太后皇后心神俱疲,何況明天就是冬至,宮裡事務千頭萬緒,怕是暫時沒空。請他老人家過完節再來。
“結果,”毛果兒癟著嘴擦了一把臉,哭兮兮地續道,“嚴老頭兒啐了小的一臉,說天下大事,小的這種螻蟻懂個屁……”
永熹帝的心都揪了起來:“他說了水火不相容?”
毛果兒傻傻地看著他:“是啊。”
“太子午後落水,韓府夜間起火,這中間,恰是靜宜下島之時!”永熹帝猛地站了起來,喝命:“請太后,上小蓬萊!”
想一想,又道:“請太后娘娘帶上離珠,以防萬一嚴老頭兒發瘋。”
毛果兒連聲答應著,想一想,又陪笑著道:“小的也去?還是,還是請我師父……”
“你師父必定要禁足至他把太子落水之事給朕說清楚的那一天!”
永熹帝指著他的鼻子咬牙道,“椎奴也一樣。所以,朕才讓太后帶上離珠。你個蠢貨!”
毛果兒緊緊閉著嘴咬著牙,痛痛快快回手給了自己一個小嘴巴:“蠢貨!”
一溜煙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