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沈沉渾身不自在,拉著南猛便溜出去玩了。
這邊永熹帝哈哈地笑,問蓮王:“朕聽說左藏已經清理完畢?你是來尋朕的吧?”
蓮王也只好順水推舟,當即跟永熹帝稟報起左藏清點的賬目來。
潘皇后見狀,又笑著拿了一頂暖帽獻給沈太后:“我二嫂做的。我們家裡,她最細緻,針線也最好。讓我敬獻給您。露水都下來了,請您早晚小心,不要涼著了。”
沈太后高興地拿著細看,讚歎不已。
直到臨走,蓮王也沒能找到機會留在梨花殿單獨跟沈太后說話。
送走了眾人,沈太后若有所思:“憫郎這是來做什麼的?”
椎奴早從外頭得了訊息,便悄聲告訴她:“跟息王、鍾郎和那個姓朱的一起吃的飯,還遇上了牡丹她們三個。”
沈太后愣一愣,笑了出來:“早先咱們的人查不到朱家的底細,所以哀家把事情移交給了他。可他用了半年多,也沒查到什麼蹊蹺處。今天必是在席上得了什麼意外的訊息,所以急著來跟我說呢。”
椎奴點頭:“必是如此。”說完,又笑,悄聲對沈太后道:“席上還鬧了笑話呢!”將薛幼絨之事說了。
沈太后失笑不已,搖頭道:“鍾郎相貌,與憫郎不相上下。他又沒有官職爵位攔著,早早晚晚,會被哪家子的小娘子看上,仗勢欺他一下子。
“這姓薛的應該是頭一個。他不狠狠地還以顏色,以後那些人還不蜂擁而上?”
“誰誰誰?怎麼了?什麼事?”沈沉滿頭大汗地冒了出來,嚇了沈太后一跳:“你不是帶著猛兒去校場了?怎麼這就回來了?”
“皇嫂要親自教猛兒騎馬,我便回來了唄。”沈沉顧不上擦汗,直直地把臉伸到沈太后眼前:“母后剛才在說鍾郎,必是我師兄鬧故事兒了。必須得告訴我。不然我這就出宮!”
沈太后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滾得泥猴兒一般!先去洗澡,乾乾淨淨地出來,我再仔細跟你說!”
沈沉嘻嘻一笑,一溜煙兒跑了。
沈太后看向椎奴,臉上漸漸愁上來,嘆了口氣:“這以後可怎麼辦吶……”
無奈出宮的蓮王怏怏地慢慢回了府。
可到了府門口,卻見到面無表情的董一正等在那裡。
蓮王頓時來了精神,跳下馬來,含笑疾步過去,問:“你怎麼來了?可是鍾郎有話?”
忙又親手往裡肅客:“走走,進去,家裡說話!”
董一恭敬答應,跟著蓮王進了書房,開門見山,把朱蠻在茂記門口攔住牡丹郡主,牡丹郡主又是如何解釋的,一一說了。
蓮王不由得悵然若失,頓一頓,輕輕軟軟地笑著搖頭:“連我都以為是寧王叔志向遠大……好在今日入宮不曾胡言亂語……”
說著,瞟了董一一眼。
董一刻板依舊,就似是沒有聽見蓮王說話一般。
“你先等一下,我給鍾郎回一封信吧。”蓮王無奈,只好先叫了小廝晴鶴進來,令他陪著董一去隔壁坐坐。
可一旦提起筆來,卻又覺得無法下筆。
左思右想,徘徊良久,蓮王終於咬牙下了決心,迅速回房,換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長袍,令董一過來:“我要見一見鍾郎,細談一談。”
董一的臉上終於露了一絲笑容出來:“小人有一輛車,已經停在府上後頭菜肉出入的角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