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師兄……”沈沉拽著他的袖子,涎著臉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鍾幻警惕地往回扯:“你有話好好說!想幹嘛?你不許笑!嚇死人啊你想?!”
“借兩個眼明心亮的人給我看家啊?”沈沉鬆了他的袖子,卻索性抱住了他的胳膊。
“借人就說借人,這麼滲人幹嘛?”鍾幻百般掙脫不開,嫌棄地轉開臉,由著她去,手裡的紈扇卻不停地揮舞,“大夏天的!熱死!”
“你沒跟廚下要綠豆沙麼?”沈沉好奇地看他。
“才進門,寇連去傳了。快走兩步,屋裡涼快著說話去。”
沈沉這才看見鍾幻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心裡越發高興,忙張羅著人給他打水來洗臉洗手。
待兩個人舒舒服服倚在榻上開始喝綠豆沙、吃果子、說閒話時,眾人互相看看,心照不宣地都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冊封宴上餘綰鬧了?”鍾幻見沒了人,張口便問。
沈沉嘆口氣,搖搖頭:“沒法子。就是你教我的第一句俗語:蒼蠅不抱無縫的蛋。咱們家皇帝陛下心思不正,餘綰那個小妖精往前一湊,兩個人可不一拍即合?
“原本我母后想得挺好,直接給她賜了婚,嫁在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家,鎖起來,也就是了。偏我那厚道的嫂子,唉!受不了人家半分激將,幾句話放了餘綰自由……”
“哼。你就是心軟。依著我,這種小綠表,要不送給寧王去生兒子,要不送給韓震去暖床。我看那個沒皮沒臉的皇帝還敢不敢打主意!”
鍾幻說起這種事,比女人還頭頭是道。
不過沈沉早就見怪不怪,連連擺手:“雖然寧王不是什麼好鳥兒,可我看寧王妃和牡丹郡主,倒都還不算壞人。尤其是寧王妃,我還挺喜歡她的。”
“你對愛喝酒的女人,不論老中青,都沒有抵抗力。我知道。”鍾幻嘲笑了一句,然後眯起了眼睛,紈扇一下一下地敲在手心裡,輕聲笑了起來。
“不過……”沈沉剛說了兩個字,看著他笑,頓時往後一仰身子:“你又想害誰?我一看你那麼笑我就害怕。”
“我還不是為了……世界和平?”鍾幻呵呵地笑著,探頭過去問她:“我若真能把餘綰送給韓震做妾,你介不介意?”
“我幹嘛介意?!”沈沉張嘴就來,但瞬間又頓住,想了想,遲疑道:“我唯一擔心的是,萬一讓韓震跟餘大郎君和解,怕是大夏的軍器監,會完完整整落進韓震的手裡。現在好歹還有個佟家是蓮王一系……”
“哪個更重要?”鍾幻用紈扇敲敲她的手,“我也知道你必有許許多多的事情瞞著我,不是惡意,大約只是為了不把我拉下水。
“我也未必一定都要知道。可我那句話是不會變的:二傻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若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動作起來,只怕會勾連到哪裡,倒壞了你的安排。
“所以,你不想說,可以不說。但要告訴我,哪裡是不能碰的。
“譬如這件事,你為什麼會擔心韓、餘兩家勾結?韓家的勢力之大,難道還在乎一個小小的餘家助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