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看著女兒的傷痕悲痛欲絕。
牡丹郡主卻說什麼都不回寧王府,自己一把剪刀剪了頭髮,回了郡主府,終身修道。
事情到這裡,竟然還不算完。
寧王回了家,私下裡派人去找那白永彬。卻發現,牡丹郡主早就遣了心腹死士跟著,直接將那人殺死在京郊一個亂葬崗。
到了這個份兒上,寧王也只有替女兒遮掩一條路。
然而紙包不住火,韓震將此事掀了出來,牡丹郡主成了全京城談之色變的母大蟲……
沈沉心頭繞著這些舊事,手中卻一把抓住了想跑的牡丹郡主,悄聲笑問:“高大麼?白皙麼?斯文麼?對你也有意麼?他家裡都有過什麼人?他都跟你坦白了沒有?”
牡丹郡主被她問得直髮愣,臉上火燒一般,咬著嘴唇甩開了她,跑了回自己的座位上低頭坐著,一言不發。
“也不知道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知道害臊的!”沈太后無奈地搖著頭,笑對潘皇后道,“你以後多看著她些。我狠不下心來打她,你這當嫂子的,該管的時候,可得管!”
潘皇后呵呵輕笑,卻不肯答應,向著沈沉笑道:“你聽了秘密,打算賣給誰?”
“寧王嬸,你來,上日你給我的見面禮我弄丟了。您要不要補我一份?”
沈沉笑著過去,拉了寧王妃,把剛才打趣牡丹郡主的話又都跟她說了一遍,又笑著勸道:
“惜姐姐自幼嬌養,那家子無論如何,也該有那個底氣配得上、養得起我姐姐。”
寧王妃聽了這話,若有所思。
那白永彬是前科探花不假,但便是寧王在家中提到這個人選時,也說起過,那人大概家底薄些。
原想著不過是貼些銀錢,現在想來,似乎是有些不大妥當。
“你這孩子,怎麼也講究起門當戶對來?這些話,不原該是我們這些人說麼?”寧王妃笑看著沈沉,想聽聽她的意見。
“惜姐姐是我們這一輩裡頭最年長的。下剩的妹妹們都瞧著她。若她得了個不卑不亢的好姐夫,我們自然都替她高興,也會覺得這世上好兒郎不必糾結出身。
“可若是她碰著了那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唯知道舞文弄墨,卻又要嫌棄她用度大、講究多,那怎麼辦?
“女子婚事,起了頭就頂好一輩子。
“反正我看不得惜姐姐這麼好的小娘子受半點兒委屈……”
沈沉說得有些亂,自己也撓著臉嘟嘴,“我說不清楚。但行走江湖時,看了太多的負心漢,倒有多一半是嫌棄妻家太富貴,不能做小服低體貼的。”
周遭幾個人聽了這話,反而都沉默起來。
這樣的道理,每個當孃的都知道。
但卻幾乎沒有一個當爹的當回事,而女兒們,則是十個裡有十一個都絕對不會聽進去。
“大約也只有我們離珠,見多識廣了,才能明白當母親的這一片心罷。”
沈太后一聲長嘆,對寧王妃道:
“不論是誰,你去查查對方的性情底細。家裡房裡,有些事,不要怕人家惱,該打聽的必須要打聽。不然,日後受苦的是我們南家的女兒。
“若是你們不打聽清楚,日後我牡丹若有半點差池,看我不與你們干休!”
寧王妃被沈太后感動了心腸,噙著淚答應:“是。”